“小婕主要娶在下,也要問一下在下的父親同不同意吧?”吉亜沒想到冷雨珧如此固執,自己與她今日都還沒接觸,難道就因為昨日的短暫相處就對自己有這麼深的感情了?
不,才十三歲的年紀,哪裏懂得情情愛愛,隻是一種新鮮的好感,還有與長輩頂撞的叛逆之心在作怪。
“那好,你父親在哪,是那個糟老頭嗎?”冷雨珧指了指鬼師,“還是這個紅衣服的?”她又指了指貔諾,但緊接著她搖了搖頭,“這人跟你姐姐穿的情侶裝,隻怕是你姐夫。你不是說你父母雙亡,要怎麼問你父親呢?”
“之前在下是以為我父母雙亡,可我剛才才知道,我父親還活著,他還成為了你的父親呢,嗬嗬嗬……”
整個敞開的大殿安靜得連針掉落在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吃驚地望了望吉亜還有吉忠。
冷慧杺更是癱坐在地上一蹶不振,冷雨珧則雙手捧住嘴巴控製不住震驚的情緒。
冷世鸞相對比較淡定,或許是久經風霜後的一種自我沉澱和情緒封鎖,就算他此刻憤怒,震驚,也沒有讓其他人看出異樣。
“吉亜哥哥你說什麼笑話呢,我們的父親怎麼是同一個人……”冷雨珧不可置信地喃呢著,死死盯著吉忠的容貌和吉亜的容貌反複看了又看,也如她母親般跌坐在地上。
“吉忠,他說的可是事實?”冷世鸞沒法顧忌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和孫女的無助模樣,怒聲問向吉忠。
“是。”吉忠沒有停頓,坦然承認。
“吉亜,我倒好奇你是怎麼知道你父親在這裏的,難道你們不遠萬裏前來就是為了尋回你父親?”冷世鸞沒有追究吉忠任何,而是轉頭興致勃勃地問向吉亜。
“在下都已經說了,以為父母雙亡,剛才才知道父親還活著,怎麼又是來尋父呢?我姐姐是神界玉女,凡人生死皆在她一念之間;我姐夫是妖界狐王,這凡界所有生物見到他都聞風喪膽;我哥哥是北國之王,人界唯一的王,我知道血氣方剛的少年又怎會做那些毫無意義的尋找!男子漢大丈夫,要做就做頂天立地的事!”
吉亜一字一頓說著,提及無瑕和貔諾身份之時,眾人不約而同哆嗦了一把,離得遠的人還竊竊私語偷偷議論。
聽得他將北榷是人界唯一的王,冷世鸞更是一掌拍在桌上,怒氣衝天:“混賬東西!妖神是兩個極端物種,又怎會結為夫妻!你說他是人界唯一的王,此話將孤的顏麵至於何處!別忘了,你現在站的地盤,是孤的領地!”
無瑕大步向前跨了一步,正準備開口說話,貔諾卻快她一步,從座位上站起身,直接站在冷世鸞前方。
“冷城主說話請注意分寸,身處神界者並非全為神族,身處妖界者並非全為妖族,身處人界者也並非全為人類!我們以君子之交相待,莫要行小人之道!”
貔諾一字一頓平穩說著,聲音中雖然沒有太多起伏,可每吐露一個字都重重敲打了冷世鸞的心。
年過半百的他早已看透人世紛雜,除了對死有著無法抵抗的擔憂,此刻的他對北榷也並不感到擔心。
他統治了幾十年的領地,他自有辦法守護好,莫說他北榷統治了除垚城以外的其他城池,就算再來一個大陸的力量,也不一定可以強攻下垚城!
可是,眼前這個紅衣男子,為何給了他生命快速流逝的恐慌感?
那吉亜小子說他是妖界狐王,那無瑕是神界玉女,難道垚城的存亡已經在他們二人的掌控之中?
“我不相信,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心心喜歡的人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我不要我不要!”
這邊還在沉寂著,冷雨珧哭鬧著推了一把吉亜,惡狠狠地看著他。
這個少年把她帶到了無人能及的夢境中,卻又一把扔下她,連帶著她曾經擁有的一切,都被他一並撕碎!
“小婕主,有任何憤怒和不滿都請撒在草民身上,不要傷害他……”吉忠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攔在吉亜前方。
“你讓開!”吉亜並不領情,冰冷對著吉忠吼道。
“亜亜……”吉忠有些艱難地開口喚出他在內心默默念了無數遍的名字。
他沒有忘記吉亜這個名字是如何來的,亞萍兒剛懷上孩子時,吉忠就說了,不管是男是女,都要用二人的姓氏組成名字。
但亞萍兒說她的姓氏不好,中間是空的,沒有將一家人緊密連在一起,於是吉忠就做決定用“吉亜”二字做孩子的名字。
“你以為此刻攔在我身前就能彌補這些年我缺少的父愛嗎?”吉亜冷漠一笑,看著吉忠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
就算剛才對大家公布他就是自己父親的驚人真相,吉亜也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仿佛在對眾人說個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眼前這個男人,依舊與自己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