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自己早就死在迷霧森林成了毒獸的囊中食物;這個人也是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戰友,會在危難之時幫助自己,替自己出謀劃策啊!
他和無瑕是上輩子就糾纏在一起的,自己的出現對他們的感情而言,隻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怎麼會這樣?”北榷再次喃喃問道,之前他還說他們兩個人坐以待斃,現在卻聽到了這樣一個真相!
“她要是知道你做了這樣一個自毀身體的陪伴她的方法,她會生氣的……”北榷有些語無倫次,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貔諾,他做不到當著貔諾的麵客客氣氣說等他死了會好好照顧他的女人。
“她不會知道的……”貔諾笑了笑,還想繼續對北榷說些什麼,卻突然臉色慘白,連嘴唇的顏色都變得平淡無華。
北榷看到了貔諾的變化,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後,牆角一個大紅裙擺露了出來,地上撒落了一地的帶枝花朵。
那些花朵看著眼熟,正是方才貔諾采摘給無瑕的!
再一側身望去,一張布滿淚痕的熟悉臉龐從牆邊探了出來。
“無瑕,我們……”北榷抽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此刻頭皮發麻。他慌張地想對無瑕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
貔諾此時也是呆若木雞,他怎麼也沒想到無瑕會在此時過來尋他,並且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明明他的各類感官都是非常敏感能輕易發現有人靠近,可這次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到無瑕的存在?是因為她是氣息太過熟悉,甚至自己周身一直縈繞,所以沒有提高警惕嗎?
“我來之前想問一下,用透明的花瓶好,還是帶花紋的花瓶好……還想問一下,這些花是放一個瓶子裏頭養著,還是分開養著……”
無瑕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若不是臉上的淚痕還沒擦拭掉,這兩個男人定不會認為她有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
“用透明的花瓶吧,一個就好,養一起,好看。”貔諾將泛酸的味道算數咽進腹中,平靜回複無瑕。
“嗯。”無瑕點點頭,彎腰拾起地上的花枝,許是內心情緒還在翻滾,那些花順一枝倒一枝,被她整得淩亂不堪,甚至還有花瓣被蹂躪了一番掉落在地上失去了生氣。
良久她才將所有花枝全部拾起,小心翼翼地捧在懷中,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幾步,無瑕又調轉身型,看了看貔諾和北榷說道:“你們若聊完了,等下去大金宮門口碰麵吧。”
沒等二人回複,她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走遠了。
北榷望了望貔諾,他的雙眸中有晶瑩淚珠在打轉,但卻一直強忍著沒讓其掉落下來。
“你走吧,你忙你自己的事。”貔諾對北榷說道。
“這種時候你叫我怎麼放心離開?”北榷搖頭,他想與他們一同去大金宮。
“記住我說的就行,現在我還在,你可以放心。”貔諾淡然一笑,拍了拍北榷的肩膀跟著無瑕走過的路跡離開。
北榷的內心此刻五味俱全,仿佛全部混淆在一起,酸甜苦辣鹹,讓他難受不已。
回到自己住處,吉亜看著他臉色慘白連忙關心詢問,北榷也隻是搖搖頭沒有回答。
“北王,屬下已將一切安排妥當,就等你啟程了!”衛一從外頭大步跨了進來,尊敬地對北榷說道。
“吉亜,寡人要回國,你是與你父親一同回去,還是留在鬼師身側?”北榷平穩情緒後,開始恢複自己的帝王形象。
吉亜聽得北榷說話口吻,也知道自己以後需要收斂了,他低聲答道:“回北王,在下還是先回去探望一下母親再做決定吧……”
他沒有提及吉忠,若不是母親心心念叨,吉亜都不想讓他回去看母親!
這幾日吉忠並沒有哀求吉亜的原諒,而是將所有思念他們母子的舊物都拿了出來。
知道事情原委的吉亜雖然恨著吉忠,卻怎麼也不能如最初那般恨之入骨了。
“嗯,記住,寡人是北王,也永遠是你大哥。”北榷拍了拍吉亜肩膀,眼神中透中真摯目光。
他是無瑕認的弟弟,自己定會責無旁貸地照顧他,助他成長。
“即刻啟程回去,你速去整理行囊吧。”北榷收回情緒,繼續恢複之前的淡然模樣,“記得通知你父親。”
“不等姐姐她尋到石像嗎?”吉亜對返程時間如此匆忙有些驚訝。
“不等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北榷望了望窗外,細長雙眸中眼神縹緲。
當務之急,是要迅速回去安排迎娶王妃的事宜,不能讓冷世鸞看到自己有一絲絲拖遝,否則他定會認為自己的誠心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