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太陽雷打不動地從東方升起,陽光照射的地方就沒有陰霾。盡管外麵日頭正好,但是仍然不能驅散縈繞在狼族軍營中的魔氣。
“對!沒錯!就是魔氣!”一個上了年紀的狼族老戰士揮著鍋鏟跟旁邊打手的小戰士說道,“我活了這麼一把歲數了,看到的準不錯。”
“炊老頭,你在軍營裏炒了八百年的菜,什麼時候見過魔氣了?你別胡吹,小心暮將軍聽到了又賞你鞭子。”小戰士繼續將樹枝推進爐灶裏。
“哼!我當年可是跟隨狼王征戰六界,見過的世麵自然比你這小狼崽子的多。”炊老頭不理他自顧自地吹噓起自己的光輝曆史。
有吃的地方就有人,他們說話的聲音大了點便被吃飯的其他狼人聽了去,口耳相傳之下竟然在狼族軍營中傳開了。可是版本卻不一樣,經過一個上午的加工改造後,最後傳到暮鉞耳邊的則是:
“暮將軍蓋世奇才,神勇無比地活捉了魔族造亂者,還得到了魔族的密卷,不日便會領著狼族侵占魔族,稱霸六界。”
騰烙聽完地上跪著的小戰士的回報後,頓時捧腹大笑起來。他完全不顧暮鉞鐵青的臉色,調笑道:“想不到你們狼族不但善戰,連八卦都有一手。哈哈,這造謠者可是奔著你的一世英名去的吧?”
暮鉞濃眉皺緊,繃緊了下巴,他將緊握的拳頭鬆開了點才對跪在地上的小戰士說道:“馬上查出造謠者,一律按軍法處置!”
“是!”自從說出那謠言後,小戰士的腿就一直沒停止過顫抖,好不容易得令,他終於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帳篷。
看著小戰士踉蹌的背影,夜白才後知後覺地問道:“造亂者?密卷?什麼意思啊?”她歪著小腦袋想了想仍然不得要領。
不惑將她拉回自己身前按在雙腿上坐下,他揉了揉她的長發,說道:“又不關你的事,亂想什麼。”夜白被圈在他的懷裏,小身子動了動換了個舒服點的角度才安分了下來,動作間還抬眼瞧了下坐在對麵的玉寒。
自從進來後,玉寒便一直閉目養神,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但是他還是能感覺到有一股探尋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平放在膝前的手掌收攏起來,硬是忍著沒睜開眼。因為,他還沒有做好麵對她的準備,盡管她說她就是阿蠻。
“你們都下去吧,任何事情都不要來打擾我。”暮鉞撤走了侍奉的戰士,然後關緊了帳篷的門才回到主位上。坐定了幾分鍾,帳篷內一片安靜,大家都心事重重可都沒人願意張口。
沉默了許久,鰭人族長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疑問,說道:“我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的族人全都死光了?”問這話時,他定定地看著不惑,語氣有點急促。
夜白看到他用這種不善的眼光望著不惑,便想起昨晚極其血腥的一幕。主人他魔性大發,將所有鰭人都化成了汙血,這事如果讓族長知道了不知會怎樣。所以,她搶在不惑開口前回答道:“我抱著昏迷的主人衝破了結界後飛到了距離大本營不遠的地方,便看見那些牡蠣追著老夫人砍。”
坐在鰭人族長旁邊的老婦人點了點頭,回想起昨晚驚心的場麵仍然後怕,她定了定神才接話道:“到了半夜,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很多姆俚族人,他們見人就挖心砍人,族裏的壯丁不多都去迎敵了。隻留下我們這些婦孺殘老的,我當時被一個姆俚族人追著逃到了小溪邊,是小姑娘救了我,還讓我去老樹找你們。”
“可是,我們回到大本營時看到的是遍地殘肢,就算是屠殺也不會造成這麼大規模的血流成河。我看地上的痕跡和周圍的樹木看起來更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衝擊而成。”玥斕指出了疑點分析道。
夜白聽到玥斕的分析,小心肝涼了起來,她緊張地盯著玥斕一張一合的嘴生怕她接下來又會說出什麼話來。
“至於什麼樣的力量,我就不清楚了。”
呼,還好沒說出來。夜白暗自鬆了口氣,但是卻被眼尖的騰烙發現了她的異樣。
“小喵咪,怎麼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玥斕說的力量,你好像知道些什麼喲。”騰烙帶笑的媚眼笑不及心,看得夜白的心更亂了。
不惑抬手安撫了下懷裏僵硬的小人兒,銀眸直直地朝鰭人族長望去,語氣平淡地說道:“不關小白的事,是我做的。”
聞言,鰭人族長雙目睜圓,怒氣勃發地側首瞪去,他奮力起身話也不說地朝不惑揮去一記重錘。座上的不惑隻是將懷裏的夜白推開,然後眼也不眨地站在原地結結實實地受了他的重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