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婉轉清脆的“玉寒”將呆愣中的玉寒拉了回來,他猛地別過頭,清俊的臉龐爬上了兩抹紅暈。輕咳了聲後,他才生硬地說道:“姑……娘,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穿衣服?
夜白低首看見白花花的一片雪膚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人前,雖然長及腰際的白發掩住了尷尬的部位,但是這若隱若現間盡是各種嫵媚妖冶啊!
她迅速地貓下身體雙手抱膝,將身子藏於濃密的白發中,雙頰緋紅地小聲道:“我……沒有衣服。”
聞言,玉寒身體猛一僵硬,適好一陣寒風吹來,深夜的溫度驟降,她一個弱女子這樣光著也不是辦法。思量再三,他還是脫了外袍隔遠地丟過去。
夜白看著近處扔著一件月白色的外袍,小腦袋轉了轉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雙腳並緊龜速地挪過去撿起穿上。穿戴整齊後,她對眼前這個用後腦勺對著自己的男子說道:“衣服我穿好了,你可以轉回來了。”
俊臉上的熱度還沒褪下,玉寒緩了緩神才壓抑下心頭的異樣。自從生出情根後,本來心如明鏡的他極易為外物所擾,這讓他很是不習慣。
“大半夜的,你一個女子怎麼會在這裏?”玉寒問道。
夜白拉緊了衣領,將曼妙的身子縮進袍內,才怯怯地說道:“我是阿蠻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什麼?玉寒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個傾國之姿的美人,很難將夜白與她聯係起來。
看見他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夜白張了張口也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她為難地皺起兩道娥眉,明眸靈巧地轉了轉,然後側過身讓出半個身來。
“主人他獨自一人到冰岩洞替我造了這副身軀,如今還昏迷不醒。”夜白蹲下身子抱住臉色發紫的不惑,語間透著憂傷地說道,“玉寒,你可以幫幫我嗎?我一個人拖不動主人。”
雖然驚訝於今夜的變故,但是玉寒看到地上人身蛇尾,虛弱無比的不惑,他還是二話不說地上前幫忙將昏迷的不惑送回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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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苑內,祁煜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便渾身寒冷,血液流動的速度驟然慢了下來,心跳加速間暈眩的感覺更甚。他扶著牆壁一步一顫地走到床邊,想從枕下翻找出解藥來。可是才邁出五步,身體就體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唔……嗚嗚”痛苦的慘叫聲自口中流出,祁煜連忙咬緊了下唇不讓聲音傳出去。全身的血脈很快就凍結,寒氣入體,心髒的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小。窒息所致的暈眩感襲上大腦,死亡的氣息近了,但是那刺骨的痛感又將他的意識拖回來,讓他在生與死之間來回拉扯。
任何言語都不能道出個中的苦楚,下唇被祁煜咬得血肉模糊,他硬是把一陣陣的劇痛承受下來。半個時辰後,他終於在痛苦中失去了意識。
如果就這樣死掉,那該多好啊?
靜心苑的廂房又恢複了安靜,寒風淩冽,靜寂無聲。入冬的第一場雪在深沉的夜色中慢慢地醞釀著。
玉寒抱著昏迷的不惑闖開靜心苑的大門時,天上已經開始飄起了零星雪點。他快步走進去將人放置在夜白的房內。由於兩人回來的動靜有點大,守門的小廝見了這仗勢後跑著去主屋那裏報告。
夜白翻箱倒櫃地將屋裏的所有被子都拿了出來全數蓋在不惑身上,玉寒則旋身出門找暖爐去了。正是手忙腳亂間,妝容散亂的瑛姬帶著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聞訊而來。她進門看見不惑被四五床被子壓著,屋裏還點了很多蠟燭,當下拉下臉來厲聲製止了夜白瘋狂的舉動。
“你這是在做什麼?”
大失方寸的夜白回過神來看見一個美豔的婦人領著大批仆人小廝出現在門口,一下子不知如何應答。
“惑兒!”瑛姬看了一眼呆愣住的夜白,上前將她推開快步走進了房內。一眾仆人小廝也魚龍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