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傾寒明白過來它的意思，也不拘謹，拂袖掃開地上的葉子就坐下。
正襟危坐，見禮且防備。狐狸點了點頭，道：“你可以叫我明月。”
“嗯……不知明月你，跟隨傾寒來此，可是有事？”
雖說聽聲音是女子，但莫傾寒自認自己的長相還沒到能讓一隻雌性狐狸著迷的地步。
尤其是它還是攝政王殿下奉養的狐狸。
想到這裏，莫傾寒突然豁然，腦海裏有一道亮光閃過。攝政王的封號不就是‘明月’麼？！
此‘明月’，莫非就是這隻叫明月的狐狸？
還不等莫傾寒過多揣測，明月下一句話讓他仿佛窺探到大秘密的心情瞬間跌到穀底。“你活不過今日。”莫傾寒第一反應就是不信，離天明不過兩三個時辰，宮中防衛重重不說，他自己也有安排護衛。難道還有人能在短短時間內衝過來把他殺了不成？
“明月這是何意？”良久，莫傾寒沉不住氣問道。
事關身死，既然明月說出來，便不是毫無根據，畢竟能說人話這種事都被他碰到了再多一點怪力亂神之事也不奇怪。
母族無權無勢，莫傾寒自小浸淫權謀長大，不為別的，所求不過自保二字。
明月的話，不偏不倚恰好拿捏住他的軟肋。
人終有一死，但選擇如何死什麼時候死意義完全不同。
“本座的意思啊～”明月狡黠一笑，讓莫傾寒忽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嘩地站起，“來——”聲音卡在喉嚨。
‘活不過今晚’根本不是有人要殺他，而是這隻與他說話的狐狸！
莫傾寒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也許不是明月的對手所以想叫侍衛引起注意。他打的是明月不敢當眾對他下手的算盤，可惜錯估了明月的手段。
狐狸圍著莫傾寒悠閑晃蕩，好似炫耀自己實力一般，“本座還沒說完，你急什麼？”
性命攸關，能不急麼！
莫傾寒平靜的臉終於龜裂，發現又能開口，不冷不熱道：“你想說什麼。”
“傾寒母族不過寒門，自身地位在風間更說不上什麼話，如果閣下想要傾寒為你做事，恐怕是找錯了人。”
心思縝密如莫傾寒。明月既然坐下來與他說話自然不可能要他的命，除了有求於他他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隻是，莫傾寒苦澀笑了笑。他在風間地位卑微，連出使上虞都是各位公子推脫不要給他的爛攤子。
有攝政王這尊大神在，明月還需要他做什麼？
“這事除了你別人辦不到。”
能被明月大神觀察這麼久的人，怎麼可能沒點特別之處。
“莫傾寒，本座與你做個交易如何？”明月問道。
莫傾寒：“你說。”想必他若不答應，也沒命離開這裏。
“你給本座當三年仆人，三年之後是走是留由你自己決定。作為交換，本座允你一件事。”
三年……仆人？
莫傾寒眉心抽了抽，似乎他也完全沒有反對的權利。
“可以。”好在隻有三年，“我確實需要你幫我一件事。”
“讓風間的莫傾寒從世上消失，我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
掃蕩的雪尾頓了頓，明月詫異看他，思索半晌點頭道：“本座答應你。”
湖岸邊，一人一狐口頭約定。夜色掩蓋了各自的心緒。
莫傾寒不知，這晚迫於無奈做出的妥協將會給他今後的生活帶來多大的改變。
那時他已經不叫莫傾寒，他有個全新的名字。
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