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前腳帶著藍柯剛走,後麵沈長羽循火光過來,以往執行任務她都是獨來獨往,沒有和人搭夥的習慣,然而麵對這個奇怪的地方,她必須找到人談談話才行。

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在這兒呆到天荒地老。

“hello~夥計們,搭個訕有意見麼?~”

更深霧重,氤氳一片暖黃燭光,照得少女白皙的臉頰如同抹了蜜,她揚起潔白明媚的笑,朝幾人問道。

冰原曠野,寒氣凜凜。

風過不留痕,地麵湧出細碎的冰渣聲,哢嚓哢嚓,越來越大。

背大刀的姑娘未走遠,一人肩頭抗天地風雪,踽踽獨行於冰麵之上。

要入雪山,先過考驗。

不過…

地麵顫動愈加明顯,明月唇角掀起一度笑,神識穿透冰層烙下一道神諭:

“乖乖地躺好。”不要跑出來嚇到她的人。

隨著神識傳出的,是千分之一的血脈君威。

高傲,睥睨,貴不可言。

猶如雪域之巔綻放的稀世蓮花,至高臨下,拂一拂衣袖,眾生臣服。

密密麻麻的響動,就在明月隨便一句敲打下寂然無聲。

冰下有這秘境裏最凶猛的原住民,隻是此次它們蘇醒的時機好似不對。

冰層最深處,蟻後翕動柔軟像雪一樣透明的觸角,特有的信號傳遞方式,頓時,一對對觸角瞬間接收到一道訊息。

兵蟻速度向下挖深一千米,蟻族即刻進入深度睡眠!

即使還與明月相距遙遠的距離,蟻後仍然不敢造次,血液沸騰仿佛隨時都會爆體而亡。

蟻後戰戰兢兢果斷下達命令,從不低下的頭顱半點不敢抬起,就怕那位大人稍有不滿,多分出多一絲血脈威勢碾壓全族!

狐族孤傲,視外族為草木,縱然同是獸類,蟻後卻完全不敢挑釁九尾威嚴!

有些存在,隻能是拿來仰望的。

如明月。

外界隻知九尾在獸族中血脈崇高,地位超然,卻體會不到身為獸族,九尾在它們心中真正的意義。

無條件臣服,給予您想要的一切,奉獻出我的一切。

九尾大人。

冰原的風似乎安寧了許多,藍柯付出了一點代價,終於走到山腳。

那裏才是考驗的開始。

明月目送那道身影越來越小,隨即轉身離去。

“小白,他在哪裏。”

纖長的背影倒映在透明的冰麵,裙擺拂地,藏納下方無數殺機。

“他……”小白揮動法杖正要演算,周遭驟變的氣息讓它猛地抬頭,凝重道:“來了!”

轟——!

無盡冰原掀起滔天巨浪,冰層翻飛!

在這其中,銀白的身軀足間一點,先一步飛上高空,俯瞰蒼茫,紅唇輕啟:

“冥鏡,別來無恙。”

一人,紫衣斐然,頭戴王冠,麵容如玉天成,血眸深邃如年代久遠的葡萄酒釀,清澈容納麵前遺世獨立的銀白身影,意蘊深長。

黑白無常恪守左右,平靜無波的表情在見到明月之時顯得恭敬。

天高地遠,隻聽他溫柔繾卷:“阿月,好久不見。”

恍若當初冥界,她女扮男裝化名明月與他相遇,一同闖冥界甄選會,惺惺相惜同甘共苦,他喚她阿月。

如今,他是冥界之主。

“我一直不敢來見你。”冥鏡說,在上虞,在酒色樓,他以‘界河’之名拍下賣品,以明月之聰慧,一聽‘界河’二字便能知曉是他。

畢竟,那是他二人結義之地。

“你終究來了。”明月淡淡道,語氣看不出歡喜與否。

你來了,可是做好與我為敵的準備?

或者,是覺得此時,是能戰勝本座的最佳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