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起身追著卓瑪進林子裏麵去了。拿著手電筒在林子裏麵一邊走著一邊喊著卓瑪的名字,可惜卓瑪一聲也沒有回應我,奇怪了,就連薩吉也消失了嗎?薩吉一般聽到我的聲音都會來到我麵前,這一次有些不對勁,難道真的遇到什麼猛獸了嗎?聽老人說過,藏北的林子裏麵常有棕熊這類的大型攻擊性動物出沒。
茫然看著四周,昏暗的林子靜悄悄的,黑暗處似乎隱藏著無數殺機。我有些著急了,繼續喊著卓瑪的名字,一路走著,當我憂心忡忡就要抓狂的時候,前麵亮出一絲光芒。
我知道是卓瑪的手電筒,光芒一動不動,難道出事了嗎?卓瑪被害了嗎?薩吉和白瑪呢?也毫無聲音。我嚇得拔腿就跑過去,希望我想錯了。到了亮光的地方,三條黑色的影子跪在我的麵前,我叫道:“卓瑪,你們還好嗎?”
前麵傳來一聲“噓”。
我慢慢靠近,卓瑪她好像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小心翼翼。薩吉和白瑪乖乖地蹲在她身邊,一動不動,一聲不響。我探出腦袋,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在卓瑪麵前原來擺著一段已經腐爛了的枯木,枯木上麵長滿了血紅如瘡的小蘑菇。蘑菇像是被水洗過一樣滑亮,血色的模樣令人感到畏懼,不用想就知道這屬於毒蘑菇,可卓瑪為什麼如此鍾情呢?呆呆地看著血色蘑菇。
俄頃,卓瑪把身上的袋子打出來,然後找來一根樹杈,把袋子放在蘑菇底下,用樹杈把蘑菇一顆一顆地打掉。看著蘑菇一個一個地掉進卓瑪的袋子裏麵,我笑道:“要來做啥?”
“這是罌粟蘑菇,有麻醉作用。”卓瑪回答著,她已經把十幾顆小蘑菇打掉,很滿意地把蘑菇收入袋子,“你怎麼來了?你不陪陸夢婉嗎?難道是晚飯做好了嗎?”
“我擔心你們,所以……”我一片好心。卓瑪站起來說:“你不需要擔心我,你把心思放到陸夢婉身上吧!她才是初來乍到的人。”她說完叫著薩吉和白瑪一塊往營地跑去。我感到無語,好心當作驢肝肺,卓瑪性格是這樣子了,我能有啥辦法?
回到營地,廖長軍他們已經把帳篷做好,晚飯也準備得差不多,盡管沒有在家裏那麼好,但是這種環境這種情況,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來之前誰都得有這種覺悟,因此晚餐還算愉快。
三個帳篷,陸夢婉和卓瑪一個,廖長軍和石頭、大鳥三人一個,而我則跟薩吉、白瑪這兩條藏獒住一起。我本以為廖長軍、石頭、大鳥三人其中一個會和我在一起,那樣子也好摸摸底,最後我失算了,和薩吉、白瑪擠在一起,輾轉反側,覺睡得斷斷續續。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聽到隔壁帳篷裏麵傳來陸夢婉的慘叫聲:“蛇!蛇!有蛇!”
我機靈地將薩吉和白瑪叫醒,奔出帳篷,廖長軍他們已經衝進陸夢婉的帳篷裏麵,卓瑪和陸夢婉被帶出來,廖長軍則在裏麵尋找蛇的蹤跡。陸夢婉嘴巴裏麵還在哆嗦:“蛇,白色的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蛇。”
“白頭蛇?”我滿臉疑問,我好像沒有見過這種蛇。
“我也看到了,好像是藏地白頭蝰,像是小蛇,應該不會為難我們。”卓瑪說出來的時候顯得很淡定。“藏地白頭蝰”出現在我耳朵的時候,我心裏麵已經生出一絲恐懼,這種蛇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據說比眼鏡王蛇還毒還凶,而且喜歡成群結隊生活,屬於群居蛇類,在藏北地區是屬於人見人怕的毒蛇之一。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我難免有些忐忑,心中保佑卓瑪看錯了,晨曦昏暗,她又在睡夢之中,我想,應該是看錯了。
“找到了,的確是一條小蛇。”廖長軍從帳篷裏麵走出來,右手裏麵捏著一條白頭小蛇。
我走近一看,小蛇中指大小,一尺來長,腦袋呈三角形,白潔如雪,吐著血色信蕊,真的和卓瑪說的一樣,這條小蛇正是凶蠻毒辣的藏地白頭蝰。
我臉色發青,對廖長軍道:“把它放了吧!咱們趕緊上路。”
廖長軍哪裏理會我的話,拿著一把匕首唰的一下把小蛇白色的腦袋給截下來了。看著小蛇不停扭動的無頭蛇身,我知道麻煩大了,小蛇的血肯定會引來附近的白頭蝰。小蛇好對付,成年的白頭蝰可不是那麼好對付。
我鑽進帳篷裏麵收拾起來,看到我那麼慌張,廖長軍他們不以為然。後麵在陸夢婉的催促之下,他們才懶洋洋慢吞吞地收拾行李。
收拾好了之後,我發現薩吉不知道去哪了,喊著薩吉的名字,不一會兒,薩吉飛快地從草叢裏麵鑽出來,它嘴巴裏麵叼著一條手臂大小的蛇,蛇在薩吉的撕咬下不停地扭動,身體就要盤成一圈,看到蛇腦袋呈白色。
我對薩吉叫道:“薩吉,別去碰那玩意。”
薩吉哪裏聽我的話,和那條白頭蝰糾纏起來。我有些氣憤,卓瑪在我身後叫道:“蛇,好多白頭蝰。”另外一邊的陸夢婉也尖叫起來。在營地的四周,一條又一條的白頭蝰蜿蜒而來,有小如指頭的也有粗如胳膊的。密密麻麻的白頭蝰發出一陣陣噝噝怪聲,令人頭皮發麻。
我看向卓瑪和陸夢婉,她們兩已經愣住。那邊的廖長軍則抽出一把卡賓槍,二話不說就往襲來的白頭蝰群射擊。蛇眼看就要過來,我叫道:“快背上東西先離開這裏再說。”石頭和大鳥也看出不妙,紛紛把收拾好的搜查器、帳篷這類的背起來。
“你們倆跟著石頭他們走。”我對卓瑪和陸夢婉說。
她們這才回神,背起自己的物品跟著大鳥他們倆往營地的另一邊跑去。看到他們離開,我對開槍掃射蛇群的廖長軍說:“咱們也走吧!”話未完,一條白頭蝰已經如同一支長箭般往我撲過來,被這種毒蛇咬了,不出半個小時立馬會死掉,荒山野嶺的根本沒法治療。
我嚇了一跳,好在一條影子擋在我麵前把飛來的白頭蝰撕咬住。看到是薩吉,我感動欣慰,然後蛇群慢慢靠過來,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條。廖長軍即使手裏有槍,蛇也被他殺死不少,但是子彈哪裏比得上蛇群數目。廖長軍沒多久便被蛇群困住。我對薩吉揮手叫道:“去幫一下他。”
薩吉很聽話地跑到廖長軍麵前,此時,廖長軍慘叫一聲,顯然是被蛇咬了小腿一下。我趕緊過去扶住廖長軍,看到廖長軍的小腿已經流出血了,我恨恨地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別管我,你去找他們吧!我為你擋一下。”廖長軍繃著臉叫著。
看到他一副不畏死的樣子,我一把將他拉住,拖著他往卓瑪他們的方向快步走去。白頭蝰們爬過來,薩吉則卷進了蛇群裏麵,它像是一個英勇無畏的戰士,鋒利的爪牙把無數的白頭蝰擋在前麵。我回頭看了一眼薩吉,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凶悍的薩吉,雖然有些擔憂,但是我相信它。廖長軍還低聲跟我說:“你的獒犬怎麼辦?”
“放心,薩吉會照顧好自己。”我正說著,本來已經跟著卓瑪離去的雪獒卓瑪突然掉頭跑了回來,它加入了薩吉為我們抵擋那不斷湧過來的藏地白頭蝰。
有薩吉和白瑪的幫忙,我很快就扶著廖長軍離開了營地,到了一條小山溪邊上,我把廖長軍放下,廖長軍有些昏迷,我拍了拍他的背脊他才有些響應,說道:“我是不是死定了?”如果卓瑪還在這裏的話,她也許能幫忙。
抬頭四周看了一眼,卓瑪她們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茫茫四野隻有我和廖長軍兩人。我不緊不慢地廖長軍的褲腿撩起來,看著他小腿上的蛇牙壓印,鮮紅的血已經在慢慢地轉變成為青色的血。我急忙從小溪裏麵捧了幾捧溪水給他的蛇牙牙印清洗。
廖長軍搖著頭說:“沒用的,想想其他辦法。”
我看著他的傷口,把裏麵的蛇毒吸出來嗎?抑或把整條腿截斷嗎?我想了很多,想得心亂無比。這時候,薩吉和白瑪渾身血淋淋地找到了我們,它們倆對我嗷嗷叫了幾聲,我知道它們贏了,這是在向我邀功嗎?我看著沾滿蛇血的它們倆,指著小溪說道:“先洗個澡吧!”
薩吉和白瑪兩隻藏獒裏麵跳入溪流嬉戲起來。
回頭看著廖長軍,我對他說:“我有個辦法,但是不會百分之一百能救活你。”
“別囉嗦了,試過再說。”廖長軍已經迫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