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走出診室,因為疼痛汗濕的頭發還淩亂的貼於臉上。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雙唇微紫。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沈悅已經候在診室外睡著了。天藍沒有打擾她,隻是輕輕的坐在了她身旁,無力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也有同經曆者同情的看著她,
“你愛人呢?怎麼沒來啊?做人流也是手術,你怎麼能一個人來呢?”
天藍微微有些尷尬,吞吞吐吐道,“哦,他很忙,所以我就自己來了。”末了,那女的微微垂眸,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得輕笑,這種笑,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你是不是......女孩子啊,一定要自重的。”然後一臉鄙夷的離開了。
此話,似給了天藍當頭棒喝,捫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可是,又能怎麼樣呢?連自己都鄙視自己,更何況是別人呢?她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我過我的,她過她的,如果去在乎每一件自己不滿意的事,那麼你隻能每天都活在憂愁裏。快樂也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別人怎麼樣,與自己無關,幹嘛要去為不相幹的人或事去煩惱憂愁呢?如此想想,似乎也有些釋然了。
“咦?天藍,你出來了,怎麼不叫我啊,多久了?”沈悅似做了夢般,一跳下就被驚醒了。看到天藍,更是嚇了一跳,“怎麼樣,還好吧?是不是有了?”突然她發現天藍臉以似乎很不能勁兒,“天藍,你怎麼了?”
“已經做掉了。”天藍似雲淡風輕的說。
“什麼?你已經做掉了?為什麼不跟田瓏商量呢?若是他知道你私自決定流了你們的孩子,他會怎麼想?你們兩個不是又要鬧得不可開交?天藍,你太固熱了,你應該跟田瓏商量一下的。”沈悅很不理解天藍為什麼要這麼果斷。
“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裏,感覺好累,想休息。”天藍的聲音很微弱。
看著她那虛弱的樣子,沈悅有幾分無奈,“哎,天藍,你知不知道,這種事對女孩子來說很傷身體的,一定要休息好,營養也要跟上。”說著,沈悅便扶起天藍,“你不知道,就是名望那壞蛋,也給我種上了,但是我堅決是不扯證不要孩子,然後,就讓他帶著我去醫院給做掉了,不過,他倒是挺傷心的。這點讓我感到挺安慰的,如果一個男的肯讓你為他生孩子,那他就決對對你是真心的。那些天,你剛好去了雲南,他就把我養在五星酒店裏,天天把我伺候的像皇太後一樣。”
天藍淡淡的一笑,“小悅,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一定要把握好。”
“咱們打個車回去吧,你這樣決對不能擠公交的。”
回到家的天藍已經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躺在床上,身下還在隱隱作痛。沈悅買了隻雞,忙著給她燉湯補身子。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欠小悅太多,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本來答應阿姨要好好照顧她的,結果卻讓她照顧自己。天藍的心裏感到十分的愧疚。
“湯一會兒就好了,天藍,你做得是無痛的還是直接就那麼做的?”小悅知道天藍心裏有許多話都不好意思。也知道天藍心裏一定不好過,所以,她就主動找她說這些她覺得很敏感的話題。
天藍看了看沈悅,抿了抿唇,“你看我這個樣子,肯定是沒有床醉了。”天藍的聲音很小,因為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
“哇,天藍,你好強!”沈悅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我在手術室外候著的時候,聽到裏的女的像殺豬的一樣,叫得好慘。我當時起身就要走,是名望也沒辦法。是旁邊一女的,告訴我可以做無痛的,就是價格貴點。”
天藍的眼圈一熱,她不是不想叫,她是最怕痛的,可是她不敢叫。
“哎呀,你的湯是不是好了?我都聞到味兒啦。”為了轉移話題,天藍忽然說道。沈悅用鼻子使勁聞了聞,
“嗯,好香啊。”然後啪啪跑了出去。
百合色的燈光溫馨的照在兩人的小臥房裏,天藍靠在床頭,悠悠的翻著雜誌。沈悅躺在床上做麵膜。
“哎,天藍,我要上班,你必須得有人照顧啊,不然,還是告訴田瓏吧。你都這樣了,不告訴他,你心裏不覺得委屈嗎?”
天藍合上書,“最難關我都扛過來了,不就是注意休息嗎?這我還做不到,那我真的是太不濟了吧。再說了,我是一個很會愛惜自己的人。你放心去上班吧。”說完,天藍就閉了燈,“早點兒睡,明兒早你還得早起呢,這睡眠可是天然的美容劑,不是麵膜就能抵得上的效果。”
沈悅努了努嘴,摘下麵膜,拿紙巾擦了擦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