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玥愣住了。這樣的宋毅,是她沒有想到過的。
宋毅低頭輕笑了一聲,好像在笑自己:“現在我發現還有一件事也能讓我不這麼煩。”
“是什麼?”
是和她在一起,是和她纏綿。但宋毅最終沒有說出這句話:“你沒必要知道。”
鄭小玥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她竟不想走,不想離開這個男人的身邊。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對於一個自己排遣寂寞的對象,她怎麼會如此擔心他……
她站起來,把背包放下,走出了臥室。
“你幹嘛去?”宋毅問。
她沒回答。過了一會兒,她端著一盆溫熱的清水回來了。她靜靜地用清水為他洗傷口,又拿來臥室裏一瓶開過的伏特加給他消毒。
從小到大,沒人知道宋毅隱秘的傷口。而今天,第一次有一個人願意為他療傷。
清冽的白酒淋上宋毅的傷口,他感到陣陣沙疼。她輕輕幫他吹一吹,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關切。她問:“疼嗎?”
宋毅沒說話,他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用一個吻作為了回答。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親吻她。雖然在這之前他們做過最親密的事,卻都好像沒有這一刻這麼撩人。
宋陽從父親的別墅回到家就一頭紮進了書房裏。
詩遙以為他在忙工作,便自己煮了一點咖喱飯給他盛好了端到書房。“吃飯了,一會兒再忙吧。”她進門,把飯盤給他放在了書桌上。
“噓——”宋陽做出了一個讓詩遙別出聲的動作,他耳朵上帶著耳機,好像在專心地聽著什麼。
詩遙不說話了,她看宋陽認真地聽了一會兒,宋陽終於放下了耳機。
“他們真是什麼都敢……”宋陽自語道。
“你弄到錄音了?”詩遙問。
“嗯。”宋陽說:“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可能我爸覺得這種東西隻要在自己手裏就行了。他就是放在書房的抽屜裏而已。”他說著招手讓詩遙過來:“來,你也來聽聽。”
詩遙接過了耳機,宋陽起身讓詩遙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再次點開了那個音頻文件的播放鍵。
“市裏麵你不用擔心,我的老關係都在。副局也隻是暫時的,老局長明年也就退休了。”這是宋陽的父親老宋的聲音,詩遙還有印象。聽這個話茬兒,跟他對話的應該就是林林的父親。
“咱們也都這麼熟了,你宋兄有什麼條件盡管開出來,隻要我張某人能做得到。”不用說,這個說話的人就是林林的父親。
“稱不上條件,就像咱們哥兒倆之前聊過的。我們以後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宋說著,錄音裏傳來了碰杯的聲音。“我們做企業的,永遠都在你們公務員管理之下。我的公司是靠做燃氣工程起家的,現在燃氣這塊到不行了。張兄國資委上任之後,市裏新機場的範圍肯定會是你工作的重點。”
新機場,這個工程詩遙和宋陽都太熟悉了。
“這……”張慶華的聲音露出難色:“那王英的勢力可早就滲透進來了,二機場,這事兒他們早在去年就已經開始拉關係運作了。”
王英,這個人詩遙也有所耳聞。王英就是王凱的哥哥,現在王氏集團的老總,詩遙在不止一個工程申報書上見過王英的印章。
“辦法總會有的。那王英王凱兩個小崽子,還能難得住張兄你。”老宋說道。
“我自會有辦法。”聽這語氣,張慶華胸有成竹。接著,他又說:“可是你們上次找的那些供貨商可太次了,那些管材,我不說你也知道。若是一般的工程還可以,但是二機場可是非同小可啊。”
“張兄這話怎麼外行了?”老宋話裏帶著些許雲淡風輕的味道:“今後你也不是燃氣集團的人了。燃氣那些工人,養他們是幹什麼的?張兄比我更清楚,有問題就修啊,也算不浪費他們閑待著。我們說穿了都是小本生意,好材料,那震得有高價格才能買來啊。”
詩遙震驚了,這種關乎到公眾安全的問題,在老宋口中竟如此輕鬆。要知道,像二機場這種地方,一旦出現安全事故是非同小可的。SEC作為工程的施工單位,一旦驗收合格,之後便不再有他們的責任,而真正遭殃的會是麵對意外的每一個人。
錄音裏,安靜了許久。之後,是張慶華的聲音:“你心裏有數就行了。還是那句話,以後我們是一家人,咱們就算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