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娘娘想必是認錯人了,赤翎是淩波閣的弟子,此次隨我家閣主第一次來到燕王府。”秦慕錚到底不是那種慣常撒謊的人,這一番說辭未免有些心虛。
柳如煙如何能這般輕易就相信了,秦慕錚的長相氣質早就刻在了她的腦海裏,午夜夢回十分也要念一念、罵一罵,又怎會認錯了。
不管秦慕錚此番喬裝回王府是為了什麼,柳如煙都不會讓秦慕錚如願順遂,當即跪在了秦慕錚的麵前,淒淒道:“妾知曉自己從前糊塗,做了那許多錯事,妾不敢奢望能得到王妃娘娘的原諒,但妾向王妃娘娘保證,日後必當事事皆以王妃娘娘為尊,妾必當好生侍候王妃娘娘。隻求王妃娘娘寬仁,讓妾能殘喘苟活,隻當養一個忠心的奴婢。”
聽聽柳如煙這話說的,好似是被秦慕錚欺壓了多少年一般,這秦慕錚若是應了她便真真兒是承認了自己是個欺壓妾室的惡妃了。
秦慕錚確是相當不快,怎的還沒同錦瑟說上幾句話呢,柳如煙偏要跳出來,做出這起子被淩虐了的小白花樣子給誰看。
你願意跪,願意出來娛人那是你的事情,沒的要我非要配合你,又不是在說對口相聲。秦慕錚這般想著,直接就繞過了跪著的柳如煙,在東方煜身後站定,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王妃娘娘想來是心中還在怨妾,不怪王妃娘娘,卻是妾罪有應得,妾這便向王妃娘娘請罪。”柳如煙邊說,邊跪著挪動著,竟然對著秦慕錚現在站的方向開始叩頭。
這請罪的戲可是演得極為逼真,待客廳裏除了柳如煙再無人說話,便聽得她叩頭的聲音一下下悶悶的響。不過三兩下,柳如煙白皙光潔的額頭上便紅腫了一大片。
“夠了!”韓軒大喝一聲,瞧著秦慕錚麵上已經顯現出了惱意,而東方煜又是一副尷尬模樣,心中自然也因得柳如煙的不懂事而動氣。
“王爺息怒,妾真的是知道自己錯了,特意向王妃……”柳如煙的話還未說完,韓軒手中的茶盞就丟了過來。
“啪”的一聲在麵前摔爛,大半盞熱茶都潑灑到了柳如煙的衣裙上,更有破碎的瓷片濺起,割傷了柳如煙的臉頰。殷紅的血很快就流了下來,想來傷口頗深,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來人!柳側妃連日來休息不好,白日裏竟然發了癔症,說起胡話來。將柳側妃送回漣漪閣,沒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柳側妃出來。”韓軒當真是動了大氣,竟然直接禁足了柳如煙。
柳如煙這才慌張起來,怎的突然要將她禁足,韓軒的決定她知曉是無法改變,不由得滿臉怨毒的等著秦慕錚,卻是任由兩個仆婦將自己帶了下去。
東方煜覺得再呆下去大家麵上都不好看,便起身告辭。韓軒心中極不願秦慕錚這便要跟著東方煜離開,卻沒有將人留下來的理由,隻得又客氣幾句,起身相送。
秦慕錚哪舍得又要同錦瑟分開,也是無法多留,便跟在東方煜的身後,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錦瑟。
“本王看著錦瑟伺候東方閣主特別上心,東方閣主又是遠道而來,便暫且由錦瑟做向導,為東方閣主介紹一下天啟的風物人情。三日之後,本王再登門接回錦瑟。”這許久不見,韓軒當真思念的緊,又怎麼會人心眼見秦慕錚不快。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而且等到接回錦瑟時,也許就能再見到秦慕錚。回頭也能從錦瑟的口中打聽一些秦慕錚的近況,聊解相思之苦。
秦慕錚聽到韓軒如此說,心中自然歡喜,卻不知道東方煜是否會答應,便可憐巴巴的望著前麵的紅衣背影。
“如此,多謝王爺美意了。”不過是一點小事,東方煜哪裏會讓秦慕錚失望。
韓軒一直送出了王府,直到東方煜和秦慕錚乘坐的馬車都轉過街角了,才收回了目光。
秦慕錚開心的就要飛起來,自東方煜答應的那一刻起,盡管一再克製,走路都是帶著跳。東方煜這一趟燕王府之行可謂是賓主盡歡,隻除了一人。
柳如煙一出了待客廳就換了一張臉,麵色猙獰恐怖,再配著臉頰上蜿蜒的血印,竟然猶如惡鬼一般。從待客廳到漣漪閣,這麼一小段路上,柳如煙就嚇得五六個丫鬟驚叫出聲,更有個膽子小的當即嚇得昏死過去。
負責押送柳如煙的兩個仆婦也覺得晦氣,但是王爺的命令又不得不遵守,便想快些完成這差事。連拖帶架的,幾乎就是一路小跑著到了漣漪閣,將柳如煙往大門裏一推,拉上大門又加了把鎖,兩人對視一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踏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