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有話直說(1 / 2)

燕王韓軒到底是外臣,盡管是皇帝韓徹的親弟弟,同時也負責皇宮的守衛,但是後宮卻是極少出入的,所知道的並不比秦慕錚和韓博多多少。

秦慕錚和韓博特意跑這一趟,也是想確認一下韓軒現在過得到底好不好,還有就是要從韓博手中借用一樣東西。

河間張氏的主要勢力已經在兵圍天啟時被一舉殲滅了,剩下的殘兵敗將雖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但顛覆大周江山社稷的賊心一直不死,現在打著的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思。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眼下解決這場危機最好的方法就是“擒賊先擒王”。能用一小股精銳力量入宮,將韓徹從鳳藻宮中順利救出,清君側,正視聽,這是折損最小的解決辦法。

宮內宮外鳳藻宮的勢力並沒有多少,若是直接打起“清君側,誅張氏”的大旗不是一呼百應麼,幹嘛非要如此費勁周折。“清君側,誅張氏”的大旗在兵圍天啟時已經用過了,政治鬥爭同戰爭有著明顯的區別,但是有一點卻是共通的,就是一定要師出有名。

要職實權上雖然極少再由河間張氏的人擔當,但是宰相張鞏卻在最短的時間內籠絡了一大批言官。淮陽王韓博此前兵圍天啟雖是為了剿除危害天下安穩的張氏,兵圍國都卻是不爭的事實,即便有了平定邊陲突厥作亂的功績作保,也是飽受世人詬病與議論。再打出同樣的旗號,恐怕張氏還未倒,淮陽王韓博第一個就要被扣上一頂謀反作亂的帽子。

即便韓軒、韓博和秦慕錚,還有這天下所有靈台政治清明的人都能夠看透張氏的野心,卻沒有哪一條律法寫了你看穿了壞人的詭計,覺得壞人可能會犯罪,你就可以將沒有犯罪的壞人按照他想要犯的罪去懲處他。所以,這是一步險棋,可是卻別無選擇。

簡單同韓軒溝通一下,從韓軒那裏問出來,韓軒的禁軍令牌放在哪裏,秦慕錚和韓博便離開了天牢。

秦慕錚不忍也不願回頭,即便如此,背後那一道灼熱的目光依然燙的她一痛。有些深情注定錯付,有些厚愛注定得不到回應,一顆芳心在同一段時間內隻能許一人。

於感情之事的,秦慕錚一向認真謹慎,無奈還是撥動了幾池春水,今日大周遭遇此劫難同她秦慕錚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果秦慕錚沒有來到天啟,沒有入宮見到德妃張靜琪,那還可以作為一個旁觀者,偏安一隅裝成一個局外人,可是秦慕錚來了,當真不能置之不理。

從天牢出來的每一步,秦慕錚都走得無比艱難。心中的愧疚和難過幾乎要將她拖垮,麵上鬱鬱,將沉默是金演繹到了極致,韓博也跟著沉默。二人坐到了馬車後麵,跟著許毅回到了燕王府。

韓軒將重要的令牌和一些重要的印信等都藏在秦慕錚的崢嶸殿中,這一路無比熟悉,秦慕錚每往前走一步心就要酸澀一分。麵容可以通過易容和喬裝改變,天下間唯一的一支焦骨梧桐發簪卻是仿造不來的,即便有許毅領著,守衛們還是驗看過了秦慕錚的焦骨梧桐發簪才放了秦慕錚他們進去。

到了這裏,臉上那簡單的易容已經微微有些脫妝了,秦慕錚就從院子裏的井中打上來一盆幹淨清涼的井水,點了點藥粉進去,從懷中摸出兩塊幹淨的巾帕扔進盆中浸濕。撈出充分浸濕的帕子,略微擰幹之後,遞了一個塊給韓博,自己則用帕子蓋住了麵容。穩了穩心神之後,秦慕錚動作輕柔的將麵上的易容洗掉,恢複了本來的容貌。

自秦慕錚離府之後,韓軒就搬進了崢嶸殿來住,而崢嶸殿中除了秦慕錚帶出府的錦瑟,其他仆人婢女一如秦慕錚在府中之時,一個都沒有更換,各司其職。

琉璃聽到了聲音,從內院出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幾步跑到秦慕錚跟前再揉了揉眼睛,驚喜道:“王妃回來了!王妃回來了!奴婢琉璃見過王妃,王妃永安康泰。”

秦慕錚唇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將琉璃攙扶起來,道:“我已經不是什麼王妃了,叫我秦夫人吧,王爺有些東西讓我去拿,帶我去正殿吧。”

“是,請秦夫人隨奴婢來。”在韓軒心中隻她一個秦慕錚,這崢嶸殿隻秦慕錚一個主人,琉璃雖然改了稱呼,心中卻還是將秦慕錚當成是王妃的。

時光荏苒,韶華轉瞬逝去,不過多久沒見,小丫頭琉璃也長大了,退去了昔日的青澀莽撞,變得沉穩能幹。不變的是崢嶸殿中內一切,離開時秦慕錚隨手將一件不帶走的衣服搭在了屏風之上,而今那衣服還在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