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定,周圍悄無聲息,侍女通通不見了蹤影,像是消失了一般,悠言這才有心思打量船艙內的擺設,一切都是那般的令人覺得美好,掛在船艙頂部的流蘇搖搖曳曳,晃人的眼。

“倘若我沒有聽錯,剛剛的黑衣人口中所說,皇子是嗎?”

“要殺我滅口的,的確是皇子沒有錯,是當今漪瀾國的第一皇子,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皇儲北宮夜。”

悠言幾乎可以在蕭旭周身看到一股怨氣在盤旋蜿蜒,幾乎充斥了整個船艙,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

“為何皇子要殺了你滅口,你該不會是殺了人的逃犯?”悠言的大膽猜測到讓他哭笑不得,堂堂血莊莊主如何會成為逃犯。

蕭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錦兒和悠言的麵容看入眼底,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讓他們震撼的話來。

“我姓北宮。”

他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蕭旭是皇帝的兒子,不論是私生子也好,或者哪一位貴妃的孩子也好,他如今既沒有在宮中也沒有王爺的稱謂,這就是說明,他是一個不被承認的存在。

悠言第一次在他的眼睛裏麵發現了感情,是仇恨和一絲淒涼的悲哀。

三人寂然而坐,唯有船外傳來遊船的人兒在吹奏《廣陵散》,越發覺得周身冰涼。

錦兒耐不住這樣的狀態,先行站了起來。

“那又如何,蕭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既然你說我們是有緣分而三番兩次遇到,何必在乎這些身份......況且我們的底細你應該很清楚了吧,血莊莊主。”

“沒想到你還有些聰明,竟然猜到了,我也並非刻意隱瞞你們。”蕭旭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兩人的身高竟然沒有差很多,都是非凡身影,有著特殊的氣質。

“是啊,沒有刻意隱瞞,隻是沒有告訴我們罷了。”錦兒的言語中分明帶著責怪的意味,蕭旭反而沒有板著臉,竟然豪爽的笑了起來。

“這算是我的錯,這樣我們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吧。” 睫毛灑下臉上一片斑駁的陰影,悠言看的竟然出了神。

“既然是這樣,以後有什麼事情,還需要蕭大哥多多包涵和幫助了。”

“那是自然的。”蕭旭聽聞悠言對他的稱呼,心中略動,潺潺暖流湧入心田,唇角不知不覺的都上揚起來。

悠言洋洋灑脫的笑著將小土抱了起來,舉止動作間風流靈巧而又灑脫,錦兒將劍插回了腰間,佇立在悠言的身旁,蕭旭不得不承認,眼前的是一對絕色佳偶。

臉上雖有笑意,心裏麵卻有了一片烏雲。

“如此,我們就先回去了,我也有一些累了,蕭大哥,我們來日再見。”

“好。”兩人的背影讓他心中如同長了一排尖刺,一枚一枚的往最為脆弱的地方紮來。

她的背影清清瘦瘦,卻依然有著令人窒息的美,明明還是個身量不足的小姑娘,為什麼,他要這麼執著呢。

蕭旭生生將手中的折扇單手折斷,殘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