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懲罰,青嵐作為師父,還是盡心盡力地幫助曹沐清。
沈約當然知道曹沐清的目的,但還是假裝一無所知地跟著過來了,美名其曰保護公主的安全。
“公主從小被眾人捧在手心裏哄著,難免有些任性,還請夜兄多多擔待。”沈約雙手作了一個文人的禮節,本也沒想等來夜莫尋的回禮。
夜莫尋環抱著雙手,斜眼瞥了他一眼:“擔待可不敢當,在南魏的地盤上,誰還能給你們兩個人氣受?”話糙理不糙,作為西楚一個小門派的小弟子,誰又敢給南魏公主和丞相臉色看?
沈約身體端坐在石凳上,兩手手指交叉占據了石桌三分之一的地方,臉上的表情依舊那麼正直,仿若聽不出夜莫尋話中的譏諷:“尊師重道,青嵐乃是公主的師父,理應用貴禮相待。”
我是夜兄,而青嵐就直接呼全名了,不要臉!
夜莫尋桃花眼一挑:“沈兄還是喚我師妹為青姑娘吧,你們也還沒有認識多久,這樣直呼其名不太好吧?”
沈約看了正在教導曹沐清的青嵐,非常認真地想了想後道:“非也!青嵐是公主的師父,我這樣直呼其名也不算毀青嵐名聲,南魏百姓都很開放的。”
嗬!這個書呆子居然還敢頂嘴!夜莫尋睨了他一眼,不欲再開口。
沈約思忖了一下:“夜兄也是青嵐的師兄,不如我以後叫你莫尋兄吧?”
夜莫尋止不住地想翻個白眼,眼前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沒有真讓曹沐清蹲個半個時辰,青嵐很快就將人放行了。
“基礎功還得繼續好好練。”青嵐語氣嚴肅地說道。
曹沐清渾身無力地攤在石桌上,臉朝著青嵐,雙眼中布靈布靈地閃爍著對青嵐的崇拜:師父就是過來的嗎?太厲害了吧!
沈約遞給曹沐清一杯水,後者拿起仰頭咕嚕咕嚕一口就喝完了,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夕陽開始西下,天際色彩絢爛變化美不勝收。
但是不請自來的兩人,依舊沒有要告辭的舉動,沈約更是拉著青嵐和夜莫尋說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幾乎都是有關於武林的事,他像是突然對武林之事有了興趣一般。
“莫尋兄,西楚人是不是都和你們一樣長得如此俊俏。”沈約承接上一話題問道。
夜莫尋巋然不動:“西楚與西域相鄰,生活環境怎麼能和南魏相比,隻不過永應門靠近北辰國,故我們門派的弟子也不會長得太過於粗糙。”
聽了夜莫尋的回話,青嵐的第一感覺是夜莫尋知道的果然很多,不愧是教主!第二感覺就是鬆了一口氣,如果沈約問的是自己,她真的回答不上來。頓了頓……阿嵐!什麼鬼?為什麼突然之間叫的這麼親密!
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夜莫尋,青嵐抿下一口茶,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在外人的眼裏,夜莫尋和青嵐是親師兄妹關係,就算是突然叫的這麼親密,貌似也糾不出任何錯誤來。
沈約笑了笑:“莫尋兄謙虛了,我其實一直對江湖很是好奇,行走江湖的人到底是更看重長相還是更看重武功?”
“我也同樣好奇,你們朝堂之人,到底是更看重文采還是長相?”夜莫尋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將球踢回給了沈約。
沈約頗為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朝堂之上自然更為注重文采,但若是長相太過異於常人的有文采之士,會更加引人注意。是否江湖上也是如此?”
夜莫尋心中百轉千回,對於和沈約的談話,他從來都不會將其當做普通的聊天。表麵裝作了然,輕笑一聲回道:“自然,不管是朝堂還是江湖,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臉,會格外引人注意也是無可厚非。但行走江湖真正重要的還是武學造詣。好比家師,在西楚被眾人尊敬,雖然他傷了一隻眼睛。”
“傷了?”沈約表現的十分震驚。
夜莫尋開始懷疑,難道沈約不是因為知道天末老人傷了眼睛,所以才來試探的嗎?難道真的隻是因為好奇?
同樣震驚的還有青嵐,她抬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夜莫尋,甚至懷疑自己剛才有沒有聽錯,狠狠抿緊嘴唇,青嵐反複告誡自己一會兒再問,一會兒再單獨問……
沈約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抬起水杯掩飾性地喝下一大口,放在大腿上的手在別人都沒注意的地方顫動。逼退眼底最深處的急切,沈約像以往無數次那樣裝得不緊不慢地問道:“抱歉,我久居西安,並不太了解貴門派的情況。莫尋兄說的尊師傷了一隻眼睛,不知道是?”
夜莫尋餘光注意到了青嵐的情況,見她低頭雙唇都微微發白,不明白是什麼情況,有些煩躁沈約的追問,不甚在意地回道:“左眼被毒瞎了,但是不了解的人看他和普通人也沒有差別,沈兄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