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典型的無神論者,從不信命,他自己的命自己清楚,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這輩子,估計也就那樣了。別說首富了,就是要他攢一輩子錢然後再城裏買棟房子,估計都夠嗆。
算命看相這種人,他以前見過不少,老家人迷信,每年都會去算上幾次,而且還總喜歡拖上劉銘一起。劉銘是打小就對這些東西不感冒,除了滿嘴跑火車,說幾句好聽的哄哄老一輩的人,就輕鬆把錢圈入自己口袋了。
要知道,劉銘是農村出身,雖然父母都是打工的,不務農,但怎麼說掙得都是血汗錢,辛辛苦苦揮灑著汗水掙來的,平日裏看到同學個個汽水零食的,自己再羨慕也不敢跟家裏人要錢去買點東西解饞,就因為知曉他們掙錢不易,尤其自己步入社會之後,他更是深有體會。
而他也是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父母會迷信到那一步,寧願自己省吃儉用,一年到頭連件新衣裳都沒看到,卻在算命的麵前虔誠得如同信徒般,一給就是好幾百,就為了圖個平安?還口口聲聲是為自己好?
劉銘聽得那是直搖頭,要真為了我,你們把那錢給我不好嗎,我好好改善下生活品質,好好給你們活著不就行了嗎?哪裏需要去聽算命的胡吹,他說幾句我就能活的更好了?就能平安了?
隻是他也明白,父母這一輩迷信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自己無法去跟他們辯解,除了內心歎息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劉銘那話明顯帶著譏諷,沒想到那老頭竟然沒聽出來,若有其事的上下掃視著他。
劉銘不由得心中嗤笑,自己明顯不耐煩,他都看不出來。就這點眼力見,還能當算命的?連顧客喜怒都看不出,還怎麼哄騙人,忽悠不了,還怎麼掙錢?
正想著,劉銘抬眼不經意間瞥見老頭的眼中,似有一道如細絲般的金芒在其中遊走,他心裏一驚,正要仔細看時,卻發現老頭已經恢複了正常,方才那一幕,似乎是他眼花了。
劉銘又轉頭掃了一圈四周的環境,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反光,剛好照到了他的眼睛,才會形成這種錯覺,可大樓裏來往之人很多,根本什麼都發現不了。
一回頭,他就被嚇了一跳,那老頭不知何時已經將臉伸了過來,他這一轉頭,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就差那麼幾厘米,兩人就可以來個法式濕吻什麼的。
“我靠!”
劉銘大罵了一聲,連忙退後了兩步。心說這老頭不會是個變態吧,雖說這年頭搞基才是王道,但自己可是個標準的直男,可不好這一口。
而那老頭卻是絲毫沒理會劉銘誇張的反應,依舊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他,一眨不眨。口中似乎還念念有詞,而他的右手抬在半空,拇指飛快的在其他幾根手指上連點著,似乎在若有其事地掐算著。
劉銘就站在他對麵,與他怒目相對,心說我倒要看看你能扯出什麼幺蛾子來,反正這變態待會兒想說什麼,不管是說自己是大富大貴之相,還是近日有黴運纏身,自己也都不會信,這種套路,他從小就見過,早已經不感冒了。
那老頭站在那裏口齒不清,自言自語地連算了好幾分鍾,也沒和劉銘說半句話,隻是他從那老頭的眼中,似乎漸漸看到了一絲駭然。許是許久沒有眨眼的緣故,老頭的眼皮開始微微跳動,眼中也開始浮現了血絲,而他的眼睛,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睜越大。
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鍾,劉銘開始有些不耐煩了起來,眼前這老頭依舊那副模樣,隻是表情開始變得猙獰起來,說是猙獰,是因為他的麵部已經開始扭曲,眼珠子也是越鼓越大,仿佛隨時都會從眼眶中蹦出來掉地上一樣,口中已經沒有了他那小聲呢喃的聲音,但嘴巴卻是越睜越大,仿佛要吃人一般。
劉銘煩躁的搖了搖頭,心說這老頭不僅變態,現在看起來,還精神有問題,這年頭,神經病可不好惹,搞不好他的公文包裏還藏著一把西瓜刀,一言不合掏出來捅自己兩刀,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樣想著,劉銘就想繞過那老頭,離開公司大樓回家去。
而就在這時,那老頭拇指最後一次點在了中指上,終於是停了下來,而他的眼中此刻已是布滿血絲,在他動作完全停下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猛地打了兩個擺子,如同觸電了一般,隨即就見他哇地一聲,一大口鮮血從他口中吐出,那顏色之深豔,看得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