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後來就不願意參加任何活動了,她會提前告訴領導,再接到抽她的通知時,告訴別人她身體不好不參加排練。她知道出門越多,自己越會遭到冷落。
同事和領導們都不知道小白有作品發表在書上,她一點也不想被他們知道,根本是多餘。可最終人家還是知道了,先是礦上有人打電話查找小白此人,後來廠裏也找她,原來文聯的編輯老師不留神在一次會議上提到了她。
而後小白就走了好運,礦宣傳幹事要走了小白的作品,複製下來,拿到領導那給她討出些稿費。而後廠報紙上也對小白表示關注,希望她以後寫寫散文,因為版麵有限,隻有散文類可以給她發表,於是很直白的小白開始寫散文。而後礦上要參加詩歌比賽,又找到小白要她出個詩歌,好嘛,小白如今什麼都開始幹了,隻是對這些她都是硬著頭皮兌付出來的。但是居然也遭到了表揚,這讓小白又沾沾自喜一回。
單位的人這才知道小白早就開始在文字上耕耘了,於是就有人竊竊私語:“小白不會在這個破隊待很久了。”也有人羨慕小白,這些小白看的到,她能分辨出是真心羨慕還是其他。也有不服氣的:“小白寫的都是啥,咱們又沒看到,誰知道她靠的什麼關係發表的文章。”這真是一千個人看一隻蘋果,看到的蘋果是一千種姿態,這都源於這個人到底是想怎麼看,而不是因為看而看。算了,小白常常安慰自己,管別人怎麼看呢,就當我比他們優秀吧。不過小白雖然嘴上說我能去哪呀,但心裏隱約的有些不塌實,可她一直告戒自己,要鎮定,要鎮定。
6月初,單位的旅遊療養名額下來了,小白特別想出門散心,可能也源於內心的不塌實感。她自知資格不夠,所以等到別的線路的人都安排滿以後,得到了一個去青島的療養名額,因為離的近,所以大部分人不願意去,也就被小白揀了個便宜。小白覺得哪都無所謂,哪都挺美,哪裏都有故事,她從不介意遠近。出門在外,什麼家裏的,單位的事情統統暫時忘卻,她過的逍遙自在。每天晚上她都趴在療養院的被窩裏,敲打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把一天的行程、故事和感想記錄下來,這是小白出門的習慣,走到哪記到哪,因為她知道自己記憶很差,如果不及時記錄那這一趟算是白跑了。沒有心事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半個月的時間嗖的就過去了,小白背起行囊踏上回家的行程。望著熟悉的沒有個性的樓房,吹著每天沒白沒黑刮起沒完的幹幹的風,還有被風卷起的塑料帶、衛生紙,小白的心開始下墜,有了分量。
短暫的幸福結束,小白上班了,因為她精心給辦公室的女人們挑選了珍珠手鏈,所以辦公室裏氣氛很是融洽,她也很為此陶醉。上午10點半,指導員進來:“小白,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小白莫名其妙,就跟著他去了,還沒進辦公室,指導員就說;“下午去礦上到組織那去,聽聽對你有什麼安排。”“啥叫組織?”小白對政府機構一竅不通。“組織就是……,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到二樓找張組長,是好事。”小白眨眨大眼睛:“哥,親哥,你告訴我唄,有啥好事等著我呢。要是挨訓的話我就請病假不去。”指導員說:“可能是要借你過去幫忙,反正不是壞事,你去了就知道了。”這時候隊長從井上幹活回來了,他正好聽見這段談話,就從衣服下麵伸出一隻黑糊糊的大手,衝小白擺了一擺,小白沒明白。後來才知道,隊長不要她去,說去了是吃苦去的。明芳情緒低落,有些舍不得小白的說:“走吧走吧,都走吧,走了你就回不來了。”小白不解:“怎麼回不來了呢,有時間限製的,幫完忙我就回來。”明芳說:“走了就別回來了,人就該往高處走的。”大嘴叉子實在人,她表示羨慕:“還是小白厲害。”小林滿依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