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指導員辦公室,呆坐了半天。這是知道自己混不上去了,人人都敢踩一腳了,是不是?想想她很委屈,自己非要回來做什麼,人家留那麼多次,還堅持要回,就為了回來看這些小人的臉色?她想起,在……上,小林說:“礦上很累吧,還是隊上好混,趕緊回來吧,就你一個美女走了,我們也沒意思了,平時我都不跟她們說話,以前好歹還有你,現在真悶。”可剛才她明明看見小林一副冷漠的神態,仿佛兩人從未走近過。
隊長來了,一副無奈和疲憊的神態,明芳的老公跟他們都很熟,又在廠裏,他們不好說明芳什麼。他眼巴巴的望著小白,小白直視著他。一會指導員也來了,兩人神態相似。小白說:“都怪我,待的好好的我幹嗎非要求回來,給你們惹麻煩,鬧的的大家都不痛快。”隊長和指導安慰她說:“跟你沒關係,這事怪我們沒處理好,早把你脫離出來就沒這些事了,最近一直忙,沒細說這個事。資料室閑人太多,矛盾早就潛伏,隻是現在找到了適當的時機,所以爆發而已。”可不管怎麼解釋,如果小白不出現,一切隱藏著也好,大家相安無事,他們大概都這樣想吧。“這個事我們會處理好的,給幾天時間,盡量把你和那邊都安頓好。”小白苦笑下,哪有那麼簡單,這事不會輕易的就完。
晚上,小白帶著兒子吃燒烤,隊長打來電話:“小白啊,要不你過幾天再上班吧,等我們把資料室那邊安頓好你再來。不過對別人別說這個事,就說家裏有事請假了,獎金會多少扣點,避免閑話。”不管發生什麼,在孩子麵前她始終保持平靜,她拿起紙巾抹了下眼角。
後來,小白去上班了,隻不過她既沒回資料室,也沒有去指導員辦公室,而是拿起了掃帚,負責起了全隊的衛生清掃,包括廁所。這是她自己要求的,不管明芳她們是因為舍不得她不跟她們同群呢還是不喜歡她,她都不會再進去那個屋子一步。資料室的女人們都有些小後台,全是關係戶。她不希望看著領導們為難,對於關係戶,他們都不好直接針對,他們為難了對她自身也沒好處,她隻得為自己選擇了這樣的一條出路。
小白不想把心情表露在家裏,丈夫最近也不大順利,每天陰沉著臉。他不知道妻子的情況,在小白臉上他也看不出什麼變化,他隻知道自從小白去了礦機關,兩人就有了距離,因為小白每天都在忙活,經常忙到深夜,他隻知道妻子每天都收拾的很利索很自信的去上班。他不知道有一天兒子從小白頭頂上剪去了7根白發。
小白吃過晚飯就提起包裹趕往健身館,在操房,在瑜珈墊上,在跑步機上,揮灑著她的汗水,她甩著頭發上的汗珠,品嚐著跌落在嘴角上的汗水的味道,有點鹹鹹的。
小白打開電腦,登陸……,大粉拳的頭像靜默著。小白給他寫下幾句留言:“有時候,我不知道該怪誰,是我,是你,是環境,還是文字,總之不管是誰,我最終將是一無所有的,我憎恨文字。”
小白很努力的打掃著衛生,眼看著她就要步入不惑之年了。
小白原來不叫小白,但她覺得自己本來打算玩幾筆文字,結果沒玩好,反倒被文字給玩進了死胡同,簡直就是白瞎胡混了幾年工夫,所以,從此這個女人改叫自己: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