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信命,但卻信運氣。兩年前,她還在資料室裏跟那幫子女人們一起工作,不曉得那天大家都因為什麼起了矛盾,沒有去上班的了,小白本打算休息,但去請假一看大家都已經在她之前請好了假。隊長正皺著眉頭思考著,她就說:那算了,我繼續上吧。隊長眼神裏帶了幾分肯定和感激。雖然單位後勤人員基本都是關係戶,可小白不想因為這個給單位添麻煩,她做不出撂挑子的事兒。於是,那天早晨,小白如往常一樣去趕班車。剛鎖好家門,一轉身,她就眼前一暈,摔下了樓梯,她想抓住圍欄,結果把指甲蓋都劈斷了,整個人還是跌了下去,那次不是屁股下樓,而是整個身體。好不容易爬起來,她真想拿出電話告訴隊長一聲:我快摔死了,不能去上班了。可一想今天隻有她一個人,她不去,產量誰統計?資料誰輸入?於是她堅持的爬起來,也是這樣狼狽去趕班車了。班車顛簸著,小白心情很差,她覺得今天很倒黴,一出門就遇見這樣的事,一定是老天提醒她今天不該出門。想著想著,聽旁邊同事驚呼:“小白,你胳膊怎麼流血了,都滴地下了!”她低頭一看,果然,左胳膊肘子正往下滴血呢,鮮紅鮮紅的,扭過來一看,胳膊肘下方被挖掉了一塊小指肚般大的肉,露出一個長圓形的坑,仔細一看,那坑裏麵很白,小白看的惡心,找出紙巾把胳膊綁起來了。當時太忙碌,已經麻木了,覺不出疼,現在回過味來才覺得渾身到處都繃的緊緊的,骨頭都擠的疼。雖然她去上了班,但後來聽別人說,那些不想去上班的人們並不感激她,而是嫌她多了事:就顯著她懂事了?就顯著她維護領導了?什麼玩意兒。從那以後,小白就決定,如果出門遇見意外就堅持不去上班,那是老天爺在提醒自己呢,就像那天,本來就不該去的,自己卻覺得地球離了自己轉不了了,上趕子的去,結果鬧的摔下樓梯,還落了一身的不是,沒有人關心她的傷口和心情。
今天早上又摔下樓,小白真想說服自己不要去不要去,誰知道會遭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可她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去了,因為她不想再拖,本來自己已經離開了一年時間,要按時守時的去工作才能避免別人說閑話。事實再一次證明小白不該出門。
在原辦公室受了冷落,也沒什麼所謂的,在她看來這都稀鬆平常了。她來到了指導員的辦公室,打開微機,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不一會,手機短信聲響了,她拿起一看,明芳的:“你不來幹活嗎?”小白以為明芳想讓她去幫點忙,想了想,回了一句:“放了一年,生疏了,可能會添麻煩。”不一會,明芳又來信了:“明天我休息,你接班吧。”小白莫名其妙,她先是給隊長打了一個電話,問清楚自己到底是負責什麼工作的,得到了明確指示,她已脫離資料室了,於是她心安理得的回了句:“我的工作,隊上另有安排,不負責資料了。”不一會兒,就聽見資料室裏傳來很大的聲音。又一會兒,在外開會的隊長回來了,她剛聽見有人喊了聲:“隊長,這麼快回來了。”就聽見了明芳與往日溫柔的聲音不同的歇斯底裏的喊叫:“隊長,你到這來,我們有事找你!”
小白預感到明芳那聲喊叫與她有關,她還是認真的把手裏的工作做完,然後想起自己的水杯還在原來的辦公室,就進去拿杯子,還沒進門,就聽見明芳大聲的嚷嚷:“她都在礦上混不下去了,回來你們還把她當個寶,我不管,反正你們要給我解決搭檔問題,要不明天我就……,誰愛幹誰幹!寫的好寫的好,寫的好幹嗎讓她回來,寫的好怎麼不把她調走?寫的好她咋沒高升了?”隊長沒發脾氣,說服為主:“她不在的時候你們不也都幹的挺好嗎,怎麼人家一回來你活還多了?沒有哪個隊的資料員比咱們的多,都閑著幹嗎?平時都在那玩,就等著人家來幹活。”小白正一腳踏進門檻,門裏聲音葛然而止。她沒進屋,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