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顧兮虞的時候還是薛芷的時候,她都沒有處理過這樣的傷口,倒是當初自己跟隨沈清澤騎馬,偶爾受些傷,但都是沈清澤負責給自己包紮,薛芷如今也隻能有樣學樣,給林逸之做止血工作,索性在這山林之地,靜月庵的一些基本醫療物品還是有的。
“看姑娘包紮傷口的動作如此嫻熟,不知師承何處?”林逸之問。
薛芷還是愣了一下,她又想起了沈清澤,道:“哪有什麼師傅,不過是閑來無事自己隨意摸索了一下,但是給小貓小狗包紮過不少。”
林逸之不語,他覺得這真是一個不好的開頭。但是沉默片刻,他又問道:“這半夜三更的,靜月庵別的人都睡一下了,姑娘為何還不睡?”
薛芷一驚,但她覺得,經曆了這麼多事,她已經不會像還是顧兮虞的時候那般藏不住事,心中計較了幾分,回答:“林公子不是也沒睡麼?且這身穿著打扮,還受了傷,忘塵在想,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庵主?”
林逸之聽聞,嘴角一絲殘忍的微笑一閃而過,慢慢將身子靠近了薛芷,薛芷下意識想到退後,但或許是不想被對方反客為主,硬著頭皮坐直了身子,眼神直直的盯著林逸之,狠狠地捏住了手中的藥瓶和繃帶。
林逸之靠近薛芷,他能感覺到薛芷因為緊張而急促的呼吸,但他仍舊麵無表情的看著薛芷。終於,在薛芷快要沉不住氣之前,他開了口:“若想要挾別人,就得有充足的底氣和籌碼,畢竟,你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平安的活到明天。”
薛芷倒吸一口冷氣,暗自怒罵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為逞一時口舌之快,將自己放在了危險地方。
“忘塵還有多謝公子教誨。”薛芷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繼續說道:“當初林公子也曾救過忘塵一命,如今忘塵也幫了公子一次,全是扯平了。”
林逸之不語,身子退了回去,倚靠在牆,沾染了鮮血的夜行衣看不出任何痕跡,他衣衫半退,小麥色的胸口還染著血,左手拿劍,右手放在了拱起的右腿上,麵無表情。
忽略其他不計,林逸之還真算是一個翩翩公子,有吸引人眼球的資本。但男女有別,薛芷還沒有開放到如此程度,剛才還能安慰自己才事出有因,現在若還盯著林逸之不放,那薛芷自己都會覺得太過輕浮。
夜還很長,薛芷清洗了一下身體便躺下了,靜月庵有時會收留女客,是以後院有很多廂房,薛芷不知道林逸之跑到那間房間去了。睡不著,難免會想很多事情。
比如林逸之為什麼會在下山的路上,刺傷他的人又會是誰?畢竟自己這麼晚了下山確實有嫌疑,會不會牽連自己?
或許是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薛芷終於沉沉睡去。
之後幾天的日子平淡如水,第二天之後薛芷就沒有見過林逸之了。要麼是下山去,要麼就是因為自己下山,總之之後的時間,薛芷沒再見到林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