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微服私巡,就這樣在客棧住下了。薛芷也並沒有揭穿陳玄身份的打算,免得給自己招惹麻煩。
陳玄本想說和自己一起,但薛芷以身體不是拒絕了。陳玄離開後,薛芷找到了尤三娘,神秘的將尤三娘拉到一邊,低聲問:“三娘,我想知道,那個林公子什麼來頭?”
尤三娘一頭霧水,薛芷一咬牙,做出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再次詢問。
剛才回來時,她看見林逸之,不僅如此,她還看見林逸之手中拿著一支竹笛。莫非,昨夜吹笛子的人是他?
她要知道,急切地要知道,是不是林逸之吹的笛,他會不會是沈清澤。
尤三娘當真以為薛芷傾心於林逸之,好言相勸:“他呀,就是個冷冰塊兒,想我尤三娘當初站他麵前都看不上,不知道眼界多高呢!”
“三娘。”薛芷快急哭了額,尤三娘這聲音分明是在故意捉弄薛芷,當然不可否認尤三娘確實漂亮。
尤三娘正色道:“好妹妹,不是我說你,喜歡一個人是正常的,也好事兒,但是得分人,那個林逸之我了解不深,但也識得幾分,他早已心有所屬,且癡情的很,好妹妹莫要為她花了心思。”
薛芷假意接受,點點頭,又問道:“剛才我見他拿著一隻竹笛,原來他也是風雅之人,精通樂理。”
與三娘偏頭想想,道:“這些我就不清楚了。”
薛芷一臉的失落,若是從三娘這裏問不出,那幾隻當麵去問林逸之了。
薛芷不斷的告訴自己,如果真的想就去做,就去說,何必扭扭捏捏,但真的到了這一步,薛芷有膽怯了。如此舉動,是不是太輕挑了。
在林逸之門口猶豫了好久,終於聽到屋內的人傳來聲音:“姑娘有事嗎?”
已經被發現,就此離去也會成為心病,不如今日問清楚吧。
推門而入,林逸之一身黑衣坐在桌前,也不看薛芷,認真仔細的擦拭著手中的寶劍。
薛芷深呼吸一口氣,問道:“林公子是救我兩次救命恩人,相處數月之久,薛芷未曾好好言謝,我……”
“若無其他事情就先出去吧。”林逸之已然下了逐客令,薛芷有些尷尬,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假。
心裏很難受,但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更加迫切,小心翼翼的問道:“昨日晚間的時候,在院子裏聽見一陣笛聲,甚是悅耳,可是林公子吹奏的?”
林逸之終於抬眼,看向薛芷,眼神裏盡是冰冷之色。薛芷被看得有些發慌,但腳步未曾動一分,呼吸愈發緊張,兩人對視許久,林逸之才收回眼神,繼續看著手中的寶劍,道:“不曾吹過。”
“是嗎?”薛芷失望:“這樣啊,打擾了。”
保持了臉上的笑,也不管林逸之有沒有看自己,薛芷還是關上門,退了出去。
笑容褪去,臉色盡是蒼白,心中無盡的失落,悲戚。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若是不曾聽見那首曲子,或許今日都已經在前往嶺城的路上了。
酒真的是好東西呀,薛芷想,難怪尤三娘老是喜歡抱著酒瓶不放。一醉解千愁,說的果然沒錯,醉的頭暈,看不清世事,聽不見聲音,不用去想那麼多,可以暫時放下心中執念,真好。真好。
薛芷趴在桌上,眼前已經放了一個空酒壇,手中的一個也沒拿穩,咕嚕咕嚕的滾走在地。
耳邊有聲音,是誰?是誰在叫自己?眼前有個人影,是誰?是三娘嗎?
臉上一片冰涼,感覺自己被湧入一個懷抱,聞到一股好聞的龍涎香。
是你入夢來了嗎?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你說你不是那天妒英才的楚霸王,我也不是紅顏薄命的虞姬,可為什麼後來卻傳來你逝世的消息,你是在怪我沒有守住我們的約定嗎?可是身為顧氏子女,我總不能牽連家族,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
薛芷醉酒,暈乎乎的,一時之間各種情緒如潮水般襲來,忍受多年的相思之苦,終於在今夜找到一個釋放的地方,薛芷也不管不顧,由這個溫暖的懷抱抱住自己。
男子環保住薛芷,眉頭緊鎖,雖說懷中的女子醉酒說的話聲音越發的細小,但還是落入了自己的耳中。雖不明其意,但還是能猜出個大概,隻是不明白一個在半年之前從未離開薛府的庶小姐是何時結識了一位將軍。
錐心之戀麼?好一出霸王別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