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東西吧。”言如玉將手中的食物遞給夏侯連奕，夏侯連奕目光呆滯，盯著火光，言如玉不語，坐在對麵，書和自覺地去打水去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夏侯連奕終於問了。
是什麼人？言如玉咬了一口幹糧，噎在喉頭，自己是什麼人？自己都不知道。
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繼續活著的老妖怪，還是北蒼獨孤將軍的孤女，或者是言家寨的頭目。
她也不知道。
“你隻需要知道，於你而言，我們是敵人，這就夠了。”
“嗬嗬。”夏侯連奕笑了，單純無害的模樣：“那你接近我，就是為了這一天。”
“是。”言如玉給了肯定的回答，沒有撒謊的必要。
“為了淳於尊？”
“是。”果斷的回答再次刺痛了夏侯連奕的心。
“你不是霍芊芊？”夏侯連奕不死心，既然如此，那就問到底吧。
“你見過那家大家閨秀習武的？”
“嗬嗬，我真傻。”
他真傻，不過是見了一麵，不過是一個側臉，再加之別有用心的靠近，自己就上了當。
“上夕節那天……”夏侯連奕再次開口，問吧，都已經這個局麵了，還能再差嗎？
“我是故意的。”言如玉再次誠實的回答了夏侯連奕：“除了第一次華月樓的靠近是意外，其餘的見麵都是我的別有用心，本想讓你以為我是霍芊芊，傾心於你，讓你們兄弟二人反目，也是我高估了自己，不過沒關係，結局都是一樣，但我還是要說聲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隻要我們安全到達北蒼，我會放你走。七殿下心善，不是也不看好二皇子對淳於尊所做的一切嗎？我抓你，也隻是希望手中有一道保命符。七殿下也看見了，今日的追兵還隻是一小部分，我們不想死。”
這是言如玉第一次一次性和自己說這麼多話，夏侯連奕消化著言如玉所說的事情。
都是假的。
除了華月樓第一次見麵，後麵的靠近後麵的話，都是故意而為之。
“你非要這般誠實，將什麼都說出來麼？”夏侯連奕輕聲問，慢慢藏不住的痛苦。
“已經沒有騙你的必要了。”
好像有一把刀，刺在了自己的心上，明明言如玉給了自己一個痛快，但就覺得還不夠，自己的心被這把刀慢慢的磨著，慢慢的滴血，慢慢的死亡。
“原來……如此嗎？”
書和回來，言如玉吩咐了書和和幾個人看著夏侯連奕，便將水壺拿走，她看了一眼夏侯連奕，還是離開。
今日淳於尊受了些傷，雖說不嚴重，但是加之以前的折磨，言如玉還是心疼。
馬車之中，言如玉點了蠟燭，將水壺遞給淳於尊，想為淳於尊檢查一下傷口，卻被淳於尊的手給擋住了。
言如玉有些尷尬，燭光之中，淳於尊冷著臉，言如玉有些害怕。
“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淳於尊說：“我都沒你想的這般周到。”
言如玉皺眉：“你在怪我？”
“是你不相信我？”
言如玉解釋：“我隻希望我們能平安回到北蒼，你是在惱我自作主張劫走夏侯連奕，還是惱我利用身份接近夏侯連奕？”
淳於尊終於將視線落在言如玉的臉上，他看得很仔細，好像非要看出個什麼。
他輕聲道：“阿虞愛我，我不懷疑，但是我還是希望，阿虞還是以前那個阿虞。”
昏黃的燈光照耀之下，言如玉白了臉，但很快恢複顏色。
心在慢慢往下沉，淳於尊此話何意？是說自己變得不單純，成為一個蛇蠍毒婦？
他還是喜歡那個隻會依靠他的那個小女子？是不能接受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還是真的覺得，自己心腸開始變得狠毒？
“我看看你的傷口吧。”言如玉轉移了話題，輕手握住淳於尊的手臂：“雖然你受了傷，但是我們還是要抓緊時間趕路，能夠越早回到北蒼最好。”
淳於尊不再回話，言如玉也不再言語，一時之間，好像連空氣都安靜了。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起的爭執，雖然好像無傷大雅。但言如玉還是覺得，被傷到了，她回到了自己馬車，靜坐，沉思。
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對於霍芊芊，有利用，有欺騙，她承認，但是她也承認，她希望霍芊芊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畢竟和心愛之人分開，這種痛苦，她是經曆過的，她是懂得的。
至於夏侯連奕，她也承認，她欺騙了他，甚至是欺騙了感情。
言如玉不想說什麼為了淳於尊才去做的，選擇站在淳於尊這一邊，拿自己當然就要為淳於尊做打算，淳於尊的敵人，那就是自己跌敵人，自己有能力可以幫助淳於尊，那自然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