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遠拉著她走進店去,一個二十多歲略顯成熟的男子拍拍張澤遠的肩膀,熟絡地和他打招呼,“你小子怎麼有空過來?喲,還帶了個美女!”
林文靜禮貌地衝男子微笑了一下,算是問候。
張澤遠高興地作介紹,“林文靜,我的大學同學。”又指指對麵的男子,“阿航,我從小的玩伴。”
(四)
張澤遠帶她到樓上,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從那裏望出去可以看見屋後院子裏濃綠盛茂的紫藤蘿,和地上星星點點的光影。
“這店是你朋友開的?”想不到在這個鬧市中還有這樣清雅安靜的地方,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林文靜問坐在對麵的張澤遠。
張澤遠還沒開口,抬著一疊點心上來的阿航搶先答道:“這店是阿遠開的,我隻是在這裏幫忙而已。”
“你開的?”林文靜驚奇地看向他。
張澤遠故作深沉地點點頭,“當然!阿航很喜歡做麵點,我又一直希望能開一間古典格調的中式餐廳。”
張澤遠把一本深藍色的線裝書遞給她,“想吃什麼隨便點,各種傳統點心和各地特色小吃阿航都會做。”
“美女,要不要來我最拿手的核桃燕窩酥?我請客,保證你吃完以後天天想吃!”
林文靜看著誇誇其談的阿航,撲哧一聲笑出來,“那我要天天來,還不把你吃窮了?”
“沒事沒事!這點錢嘛我還是有的,況且有老板付賬,阿遠你說是不是?”阿航把話題引向張澤遠,“是了是了……別耍嘴皮子,趕緊拿出你的真功夫來!”張澤遠打發他。
“好好好…不妨礙你,嘿嘿……”阿航轉向林文靜,“等著啊,馬上就好!”
“你這個朋友很不一樣。”林文靜並不反感,隻是有些不習慣別人這樣稱呼她。
“文靜……”張澤遠第一次這樣溫柔地喚她。
林文靜怔了一怔,恍若回到很久以前,久到她都快忘記的時候,劉如陽也是這樣喚她的名字:文靜,在校門口等我,我帶你去吃你最愛的魚香肉絲燴飯;文靜,跟緊我,人這麼多你走丟了,我去哪裏找;文靜,在與緣咖啡屋等我,我有東西給你……
張澤遠伸出手在林文靜眼前晃了一晃,林文靜回過神來,飄忽的視線對上張澤遠探尋的眼神,不禁開口問道“什麼?”
張澤遠凝視著她,柔聲說道:“其實,我在大學時就喜歡你了,你知道我老家不在這裏,我之所以留在這裏,隻是因為——你在這裏。”
因為我?張澤遠溫柔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令她白皙的雙頰染上一絲緋紅,她低頭看著桌上的茶具,試圖轉移話題,“這茶——”張澤遠打斷她,“我每天在公交站等車,隻是希望製造一次與你的偶然邂逅,有一個美好的開始。”
“文靜,我希望做那個可以給你肩膀依靠的人。”張澤遠一口氣說完,放在心裏很久的話,仿佛輕鬆了很多。
“澤遠,我——”曾經深深傷過的心,再也找不回昔日的完整,在自己還沒有完全考慮好自己未來的歸屬時,林文靜不想,隨意做決定,這也是她兩年來一直單身的原因。
“你可以考慮一段時間,如果你有答案了,再告訴我。”張澤遠其實不希望說出這句話,那意味著他將每日在難熬的等待之中苦苦掙紮,並且很可能等到的是令他失望的答案。
“澤遠,我希望我們做朋友。”林文靜很委婉的一句話,如一盆涼水,瞬間將他心存的一線希望澆滅。
“澤遠,我不想對任何人造成傷害,希望你能——”林文靜聲音有些沙啞,被深愛的人傷害有多痛她都明白,隻是長痛不如短痛,既然知道,最後還是要分開,最初就不應該放任自己隨意開始。
張澤遠沉默地望向窗外那一片紫色的花牆,許久,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會等你。”
後來幾天,林文靜都沒有再遇到張澤遠,也好,彼此都不會受傷。
周六,林文靜整理好采訪提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家裏,吃過晚飯後,她提前洗了澡,打算電話采訪完劉如陽,就開始寫稿子。
林文靜雙腿盤坐在沙發上,邊用毛巾擦濕頭發,邊從手機裏調出劉如陽的號碼,那個號碼她終是沒有刪,即便刪除也依然記在心裏,何必費神。
林文靜剛剛按下鍵,門鈴就響起來。她光著腳丫走去開門,打開門一看,赫然對上劉如陽那張英氣逼人的臉,她愣了三秒鍾才回過神來,他穿一件白色的襯衣,領口的紐扣敞開著,一條深色的西褲,令雙腿顯得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