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知之,三歲練劍,六歲參悟百本劍譜,十二歲擇劍之道,十八歲衍州同境者無我敵手……甚至於紫禁天掌印之位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但我明白,既然我坐在了這樣一個位置上……坐在了天下附靈師掌印的位置上,便必須要懂得一件事!”
林知之的衣襟獵獵作響,似乎這山巔之上的狂風,真的大到了這樣的地步。
“哦?”徐簾隻是微微挑了挑眉,卻不退半步。
“若天下有侮我之人,當如何處之。”林知之的聲音,帶著一股澈然的寒意。
“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們兩人速速離去,便不予計較吧?”徐簾玩味的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不過林知之卻聽出了一股嘲諷的味道。
“自然不會。”林知之眼中的寒意,在這四個字落罷後徹底收斂。但他周身的氣息,卻更令人心中滲然。
“那當如何?”徐簾又問。
“當拔劍……斬之!!!”林知之的手猛然握緊,而後驀然從虛空中拔出一柄靈劍。
那靈劍通體晶瑩,卻是一種澄然的青翠之色,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生機一般。
當他淩然的話音落罷之後,手中之劍,卻是已經懸在了徐簾的額頭之上,但卻已不能再落下半分。
因為從徐簾的身側,伸出一隻手來,死死的抓住了這靈劍的劍刃!
林知之的眸子裏泛過一抹驚異,似是無法想象能憑借肉體之力抓住靈劍的人,他的手掌到底堅韌到了怎樣的程度。
“你斬不了我!”
“你斬不了他!”
徐簾和沈言的話音,幾乎是一前一後響起繼而落罷,兩人的聲音都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自信。
“我說能斬,便能斬——生生死死一線天!!!”林知之的雙目圓睜,而後身形如同幻影一般,刹時間從徐簾的麵前退到了數十丈開外,而後一劍斬落!
滿山的雲霧和風聲都倏然靜止,這一劍隻落下三分,此地便仿佛出現了一道仿佛將天地都染成了湛色的青芒般!
“爆體三階段!給我——退!”沈言隨之踏前一步,站在了徐簾身前,絲毫不顧蘇衫冷眼眸中流露出來的猶豫和震驚之色,用盡全力的嘶吼出聲!
崩——
當沈言的右拳和林知之手中靈劍的劍尖觸碰在一起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如同琴弦崩斷的聲音。
隻是這一瞬間的接觸,沈言的右手皮膚便一寸寸的裂開…甚至連森森的白骨都隨之而顯露了出來,頃刻之間,便已經鮮血淋漓,模糊不堪!
而他整個人也在受到這靈劍傳來的不可抵禦的三境聚靈之力的時候,直接被震飛了開去……不過倒飛出十數丈,便重重的砸在了身後那雲霧形成的壁障上!
噗——
沈言終是沒有忍住喉頭湧動的感覺,在下落的時候,張開嘴吐出了一蓬血霧!
徐簾的眼底深處,略微泛起一絲波動,但轉瞬即逝,不過他卻仍沒有轉過身去看沈言一眼。
林知之收劍,負手而立,眸中滿是傲然。
“我說能斬,便能斬!現在……汝等可信?”他的聲音何等樣的不屑和傲慢,但這卻是強者所應得到的驕慢。
徐簾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方才開口。
“信與否其實並非最主要的問題。”
“那你且說個究竟?”林知之回望著徐簾,分明對此毫不在意。他知曉對於一個謀略極重的人來說,或許每一個字裏,都藏著什麼陷進。
所以他不會陷進去,至少不會自己將自己陷進去。
“……至始至終,你都錯誤的估計了一件事啊!”徐簾見他仍是這幅模樣,終究是歎息道。
“罷了……”蘇衫冷聽聞徐簾這般言語,心中泛起無奈的閃過這兩個字,而後他伸出雙手,直接將後者與沈言兩人抓住,旋即身形倏然消失在了林知之的眼中。
林知之的眸子裏先是泛起一絲好奇,這自然是因為徐簾的那一聲歎息。但片刻之後卻轉為了驚詫,似乎是沒有想到蘇衫冷竟會將這兩人帶走!
他微微閉目感覺了一下四周所殘留下來的氣息……旋即順著蘇衫冷離開的線路追了出去。
蘇衫冷雖然可以從他的麵前撕裂空間離開,但終歸還是處於紫禁天之內。
但蘇朝之人出入紫禁天不知道多少次……所以紫禁天之內的各種陣法自然是迷惑不到他們的。
而林知之沒有料到這一點,自然不可能去接受紫禁天陣法的控製權……所以卻是讓蘇衫冷在刹那之間,便帶著沈言和徐簾離開了紫禁外天!
“我林知之想斬……你們,便走不了!”林知之的眸子裏冷意更甚,言語之間,他整個人的身形卻是已經慢慢的變淡,而後歸於虛無。
與此同時,皇城之外的衍州上空,蘇衫冷借著虛空之力拖住徐簾兩人不讓他們衰落,自己卻是負手立於原地,麵朝著紫禁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