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後悔莫名,原來,一切都是他的錯!
奚夜痕後退數步,在掛著一副狂草字畫的牆邊停下,不知觸動了什麼地方,那字畫自動卷上去,字畫後的牆上顯露出一個暗閣,暗閣不知用什麼方式鎖住,奚夜痕又擰又敲的,片刻後,暗閣門如同字畫一般自動卷起來,這才從裏麵取出一個精致的小匣子。
奚夜痕端著匣子,認真道:“那‘沉睡’已是世間最後一顆,解藥隻有兩粒,一粒我放在影兒香囊中,這裏剩最後一粒,再不可丟失!”頓了一下,道:“她如今在哪兒?我親自送去。”
“在……”小瑞突然住口,沉聲道:“我不會告訴你的,現在船員們一蹶不振,姐姐也昏迷不醒,你去了定會強行帶走姐姐,甚至會把我們一網打盡,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不要你的解藥!”
“那你不在乎你姐姐的生死嗎?”奚夜痕厲聲喝道。
“哼,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勢利、卑鄙、無恥、肮髒、邪惡、還充滿算計,若是被你囚禁在這皇宮,姐姐一定生不如死;而且,姐姐早就說過,就算某一天她不在了,我們不許悲傷,定要讓暗夜旅團更加輝煌,響徹雲霄!況且,如今還有寶寶,他們將比姐姐更加優秀、偉大!”小瑞平淡道,畢竟和奸商同出一脈,腦子裏還是有奸詐的天分,見恒夜因為姐姐慌亂的樣子,便故意做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就做了決定,如果他不妥協,就算暴露“夜之魂”的位置,也要帶他去。
“你!”奚夜痕氣結,腦子飛速轉動。
見他不語,小瑞繼續道:“你既然毒殺了皇帝,說明你當太子已經當得厭煩,想要做皇帝了,現在如此緊張的局勢,你若是離宮,就不怕功虧一簣?”
奚夜痕氣得說不出話來,這的確是症結所在,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便為了這一刻,這時若是離宮,真的怕……可是,若錯過這次機會,天大地大海更廣,怕是再也找不到那美好的女子!
小瑞並不逼迫,閉上眼睛等他的回複,麵上看起來淡淡的,其實心裏著急萬分。
許久,奚夜痕歎了口氣,妥協道:“我可以把解藥給你,但要派一人護送你前去,雖然你武功高強,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萬一解藥被人搶走……”
小瑞冷笑一聲,打斷道:“護送?你是想探聽我們的位置吧?哼,無緣無故,誰知道我身上裝有如此重要的解藥?況且,這解藥於我有用,於別人,可是半點益處都無!”見他神色不愉,小瑞靈光一閃,緩聲道:“其實你不必擔心再見不著姐姐,我們之所以出海,是因為姐姐偶然獲得一張藏寶圖,裏麵有數之不盡的財寶,當然,這並不是吸引姐姐的重要因素,姐姐是喜歡探險的人,她向來追求過程,等找到那個寶藏,便會回來,要知道,南越城還有她的親生爹娘。”
奚夜痕心裏一喜,追問道:“不知影兒的爹娘姓甚名誰?”
小瑞心裏笑翻了天,嘴上仍十分嚴肅道:“我說得已經夠多了,若是姐姐知道……”
愛情果然讓人變得白癡,奚夜痕是深信不疑,還深思了一番,才壯士斷腕般道:“好,你走吧,帶上解藥,越快越好,這毒,無論如何不能超過半年!”其實心中已經做了決定,如今這種形勢,他不便離宮,更不便把影兒帶回來,畢竟,朝中各大勢利需要他慢慢瓦解收複,這期間不論是大臣還是皇子們的報複刺殺都是層出不窮,影兒要是進了宮,反而危險,待穩住朝中形勢,再去南越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影兒的爹娘找出來……況且,還有珍珠……說完不知在小瑞頭上塗了什麼,小瑞頓時覺得身子輕巧許多,片刻,便能動彈了。
小瑞大喜,哪裏還顧及什麼招式賣相,狗熊似的爬起來,接過奚夜痕手中的精致匣子,誠懇道:“你今日有恩於我暗夜旅團,他日一定還你人情!”
奚夜痕苦笑,拿出一個金黃的牌子,道:“這是出宮的令牌,正好你也穿的太監服,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是為我出宮辦事。”
小瑞也不客套,接過,走出數步,突然回身,有些靦腆道:“我想帶珍珠一起走。”
奚夜痕心喜,還以為他忘了,麵上卻十分淡然,正色道:“珍珠畢竟是堂堂五公主,怎能隨隨便便就跟人離開?”
小瑞嗤笑,諷刺道:“五公主?那破房子還不如街上的客棧,整個宮殿隻有一個宮女?連生病傳太醫還要看人臉色?”
奚夜痕臉色薄有怒氣,最終歎息一聲,道:“皇宮不比尋常人家,宮人們向來攀高踩低……你不會懂,我以後會好好照顧她。”
“照顧她?直到把她嫁到離國嗎?她根本不喜歡,離國皇帝臉上的皺紋可以夾死蒼蠅,老得可以當她爹了,你怎麼忍心?她怎麼也是你的妹妹,我若是有妹妹,一定把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小瑞憤憤道。
奚夜痕又好氣,又好笑,這小瑞看起來像十八九歲的少年,聽他說話,怕是隻有十四五歲,不禁想起多年以前,幽幽道:“皇宮中,兄弟姐妹何其多,我也曾有妹妹,親妹妹,可惜,不到三歲,便被害死了……本來,皇族中,公主向來不被重視,又有誰願花那個時間精力去害一個公主呢?嗬,罪魁禍首還是我,那人本欲毒害我,卻因妹妹貪吃,替了我……”
小瑞大驚,憤怒道:“竟有如此歹毒之人,連幼兒也不放過,你一定不會放過她吧?”
這小瑞和珍珠到是絕配,腦子裏隻有一根筋,奚夜痕苦笑道:“那時,我也不過五歲,妹妹去了,母妃傷心過度,也去了,想來你也知道了,母妃江湖出身,更無外戚撐腰,如何報仇?後來,義父來了皇宮,淨身做了公公,一直護著我,也教會我圓滑、隱忍……付出了很多,奴顏媚骨、卑躬屈膝,甚至義父的生命……終於討得皇後喜歡,認她做了母親,才有後來的權勢,可惜,當年毒害妹妹的女人也不過是別人的墊腳石,邪惡的皇宮,早就將那女人吃得骨頭渣滓都不剩,嗬,當我能報仇的時候,才發現,仇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
小瑞怔愣,想不到他看起來高高在上,卻比他還可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許久,才呐呐道:“對不起,我之前的話太……太……”
“哈哈哈哈……”奚夜痕哈哈哈大笑,多年以前那般痛苦的事,如今翻出來,才發現幾乎沒有感覺,早已麻木……反而不相幹的人覺得傷痛……真是可笑!若是珍珠能跟了他,兩人定是非常幸福吧!許久,才止住笑,低聲道:“你並沒有說錯,他本就是我親生父親,妹妹也是同母異父的妹妹,過去的事……算了,不想再提……”
小瑞臉上有些訕訕的,呐呐道:“那珍珠……”
繞了半天也沒把珍珠繞忘,奚夜痕笑道:“誰說離國皇帝老得皺紋可以夾死蒼蠅?離謙洵幼年登基,如今不過二十黃金之年,比我還要小上兩歲!雖沒有親眼見過離皇,但聽聞其英俊瀟灑、俊美無雙,珍珠能嫁給他,實是她的福氣。”
“英俊瀟灑又怎麼樣,珍珠並不喜歡!”小瑞惱道,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聽到那皇帝很年輕很英俊反而比聽到他老得皺紋可以夾死蒼蠅還生氣……
“哈哈哈哈……”奚夜痕大笑不止,突然止住,認真道:“給你一個機會,一年!一年以後,若你還惦著珍珠,親口向我提親,我便把她嫁給你;若是一年以後你沒有出現,我便把她嫁到離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