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你必須習慣熱血,這是世上最鮮活的顏色(1 / 2)

下午,傾語宮迎來了第一位訪客。一群侍女簇擁著何思桐氣勢洶洶地踏入正殿。曲意歪在塌上,懶怠地看了她一眼。“哦,原來是沐充華。這日頭眼見滑著,來請安麼?可是午覺睡糊塗了?”

“應該是姐姐病糊塗了。”何思桐打量著正殿輪椅轉了一圈,朱紅的比翼鳥合心裙擺拖在地上。那是真正的鳥羽粘在上麵後用金線披了一層繡,打碎了磨成六棱狀的晶石縫在翅尖,稍稍一動都泄下了燁燁流光。“現在妹妹貴為“夫人“,同為平妻,哪裏有什麼請安之說?”

其實她身形瘦小柔弱,又坐在輪椅上,這樣豔麗奢華的服飾穿在身上空曠僵硬地就像掛在衣架上。橙黃嫩粉這類水潤的色彩更適合她,可她又何必強求消受不起的物什呢?

平妻,花連城的勢力一旦離京,姑蘇卿皊還真是毫不顧忌了,怎麼不將我攆下堂,讓何思桐做你獨一無二的妻子?承光帝麵上寵愛我,金口玉言的允諾,到底不會為了一個女子拗著他的兒子。昔日舉我為正妃,也並未說不可多一個“夫人”對不對?而今府中攀炎附勢的小人,誰不知道花曲意不過是空有金冊金寶的掛名王妃?

“很好,很好。”曲意狠狠地點頭,“那沐夫人你是來做什麼的?侍疾麼?”

何思桐在曲意麵前停下來,轉頭讓曲意恰好能看到她正式的淩雲髻上長長墜下來的雙股攲出牡丹金步搖,隻是如今的曲意再無法挑揀撍越的錯處。她得意地笑了,“姐姐大婚時聖上賜的禮服姐姐自然有的吧?本夫人自此來就是為取了它。三日後王爺要補給本夫人一個婚禮,散金樓,哦不,散金宮也要在那日開宮。趕製是來不及的,隻好要姐姐的,雖是舊物,再添上些翠玉明珠倒也勉強能看。”此言一出,四座皆然變色,何思桐很享受自己創造出的效果,又怕曲意拖委,補了一句道,“那鳳冠霞帔可是禦賜的,姐姐若丟了,便是大罪。”

“沐娘娘,你莫要太猖狂了!”霜淡按捺不住厲聲道,“你不過是個低賤商賈的出身,冠了什麼名堂明眼人還看不出麼?我們娘娘是十裏禦聘迎進門的正室,你迷了王爺又如何,在玉諜上有名頭麼?暫且讓你得著舒坦,是我們王妃不願和你計較,你有些臉皮就別奢求你配不得的東西!”

何思桐白淨的臉瞬間變得扭曲,曲意低低喝了一聲,“別多話!”她現在可就救不了她。

何思桐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大膽賤婢,但真不怕腦袋搬去哪裏去。有什麼主子調教什麼狗,來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今天本夫人便替姐姐給你立個規矩!”

替我立規矩?這意思便是取我代之了。曲意頰邊泛上嘲諷。看著兀自鎮定的霜淡,何思桐帶來的侍女中出來兩個五大三粗的肥胖侍女,便要來鉗霜淡。如果讓她在這顯威風,今後還真沒本王妃的地位了!曲意視意瀠洄,她提氣喊道,“殿外侍衛何在?賤婦大鬧傾語宮!”

兩排侍衛齊齊跑進正殿,首領抱拳問,“娘娘,出了什麼事?”

曲意咳著兩聲,指著何思桐尖聲喊,“將她給我轟出去,轟出去!”

現在在傾語宮的兩個女人,是軒清王府最尊貴的王妃和夫人,一個纏綿病塌,天青的寢衣裹在蒼白的肌膚上,再淩厲的叫喊不過是平增狼狽。另一個仿佛將世上最華貴的衣飾都裝扮上了,男人的寵愛和珠光寶氣將她堆姑蘇卿皊換了,她怎麼忘了。到了與那女人相對的高端,而她的崛起,似乎就預示這那個女人將無盡枯竭。

侍衛首領行了一禮,“娘娘,王爺吩咐,任何人不得對夫人無禮。”

他口氣中雖然沒有明顯的鄙視,可這句話便說明了一切。是了,殿前侍衛早被姑蘇卿皊換過了,她怎麼忘了·····

何思桐想是早有預料一樣,指手畫腳地對著剛停了動作的侍女,“木頭腦袋,動作快點!”

曲意起身勉力操起床頭的玉如意,想揮將出去,卻渾身無力,僅僅砸在了不遠出的地麵。原來現在喝的藥裏,早被你動了手腳!姑蘇卿皊······曲意慘淡一笑,叫道,“瀠洄!”

僅在傾語宮,瀠洄身上也是沒有武器的。她稍一動作,一旁的侍衛忙抽出刀橫在她頸前,饒是武藝高強她也不敢妄動,隻喝出聲,“大膽!你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