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你趕緊上馬車,我去拖著徐媽媽。”柳淺淺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點點頭,二人分開行動。
“莫念呢?”見隻有柳淺淺回來,徐媽媽略微有些詫異,難不成真出了什麼問題。
“莫念有些肚子疼,說是先回車上歇息。”柳淺淺走到座位上端起自己的齋飯吃著,絲毫顯示不出有什麼異樣。
徐媽媽也沒懷疑什麼,繼續吃著碗裏的齋飯。
回到馬車上就見莫念捂著肚子縮在馬車的一角,麵色卻沒有什麼異常,想是吃不慣寺裏的齋飯遂也不多說,一行人朝流水閣而去。
柳淺淺和莫念交換了一個眼神,俱鬆了一口氣。
“呦,這小丫頭長得標致啊,就是年齡有點小。”馬車外傳來色色的男聲,聽著就覺得不懷好意。
“那有什麼,先當小丫頭使著,再大點,還不是你想怎樣怎樣。”
流裏流氣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還隱隱約約伴著一個女孩子的低泣聲。
“先停下。”徐媽媽掀開簾子往外看去,一個八九歲的姑娘跪在人群中,賣身葬父的牌子擺在身前。
“好可憐啊。”柳淺淺看著地上的小姑娘瘦瘦小小,麵色也有些饑黃,看著就是好幾天都沒吃頓飽飯的。再看看周圍盡是圍了一些惦記小姑娘美色的,若是跟著這些人回去,可想而知下場有多麼淒慘。雖然對小姑娘起了濃濃的同情心,兼之對方也是剛失去了親人,更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可她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對這小姑娘也是愛莫能助。
“十兩銀子,你跟我走吧。”徐媽媽拋下十兩銀子,眼都不眨一下,篤定小姑娘非歸她流水閣不可。雖然小姑娘長得不錯,可畢竟年紀還小,那些紈絝子弟自是不會真心現在買回去。而十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由不得小姑娘不跟她走。
果然,小姑娘收起了銀子默默的上了馬車,隻是眼角流下了幾滴眼淚。
“那不是流水閣的徐媽媽嗎?”
“可不是嗎,哎,這丫頭也是個苦命的。”
仿佛聽不見這些聲音,小丫頭隻是低了個腦袋,默默的坐在馬車上。
柳淺淺看見她的雙手握的緊緊的。
“莫念,趕緊把這髒東西給我扔出去。”徐媽媽指著大門口,瞥著莫念懷裏那髒兮兮的小狗沒好氣的吼著。
“媽媽,它實在太可憐了,而且它洗幹淨就好了。”莫念可憐兮兮的求著徐媽媽。
“是啊是啊,媽媽你看這小狗腿上還留著血,實在太可憐了。”收到莫念的求教信號,柳淺淺也跟著求情。
“而且它也吃不了多少,我會把我的飯留給它的。”莫念生怕徐媽媽不同意,連心頭最愛也割讓了出來。
“行了行了,趕緊給我拿走,別拿在我身邊晃悠。”徐媽媽擺了擺手,覺得自己帶莫念出去就是個錯誤。
“是是是,我們這就走。”莫念抱著小狗急忙忙就竄了。
柳淺淺本打算跟著莫念上去,看了看跟在徐媽媽後麵的小姑娘還是決定留下來看看。
“抬起頭我好好看看。”徐媽媽坐在廳間,小菊早已將徐媽媽最愛的恩施玉露奉了上來。輕捏茶盞,微微一扶,纖細如針的嫩芽沉在水底,湯色嫩綠明亮,輕輕抿了一口,清冽可口。徐媽媽一臉滿足的放下茶盞,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很多,路上的疲勞也因為這杯茶而消失大半。
“嗯,長得確實不錯。”徐媽媽滿意的看了又看,雖然臉色因為多日未盡飲食而顯得饑黃,卻掩蓋不住精致的五官。一雙星眸熠熠生輝,雖比不上柳淺淺的輕靈卻更顯得溫柔楚楚,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嗬護在懷中,為她爭風擋雨,不忍她受風雨的摧殘。
“你先跟著小菊去安葬了你的父親,回來後就住在瀟湘館,跟著莫憐莫念一道吧。”徐媽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中透著逼人的光華,讓人不敢直視。
“姑娘,請跟小菊來。”小菊雖然驚詫萬分,臉上卻不漏分毫,恭恭敬敬的帶著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走了。
“記著,你現在的名字叫莫言。”
徐媽媽已經回了暖香塢。
柳淺淺看著徐媽媽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也許,母親的心願實現的也不會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