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現在的觀念簡單粗暴:大的、多的就是好。Ww WCOM
一株麥穗如果真能有二十粒麥子,那麼同樣的一筐麥穗就能多出來不少可以蒸煮的食物,這個道理很簡單。
陳健既然可以,族人們當然相信。
然而還有一些人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即便陳健講的故事和神話,一直都在潛移默化地灌輸著人才是萬物之靈的道理,可一些人還是覺得冥冥中有種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在控製著一切。
就像是人有兩條腿、豬有四條腿、熱的時候開花、冷的時候枯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這是上都已經注定好的事情。
可如今陳健卻要有一讓原本十粒的麥變成二十粒,這些人略覺的有些可怕,他們不明白他們在怕什麼,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或許用奇幻些的法,用族人無法總結的法,就是凡人涉足了神的領域,打亂了神定下的秩序。
陳健雖然得豪氣,卻也知道育種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成功。
比如麥,原始的麥隻是普通的二倍體植物,和人一樣,染色體是配對的。
用簡單和不恰當的法,好比單眼皮雙眼皮,a和a配對,生娃的時候減數分裂,精細胞和卵細胞把aa這一對兒分開,再與異性的細胞組合。
而陳健前世吃的麥,實際上是六倍體,通俗地講它體內的基因對是a1、a、a配上a1、a、a。
原始的aa麥種子較少,長得可笑,分蘖能力差,結實率不高。
有一或許一場春霜,因為寒冷誘導了它的染色體加倍,變成了a1、a配a1、a,這就是四倍體麥。
這個四倍體麥變得粗壯了,結出的種子多了。
某次偶然,它可能和野生節節麥、黑麥之類的遠親又雜交了,這些遠親都是二倍體,而它是四倍體,所以堿基配對不完美,形成了三倍體種子。
必須是偶數對的基因對才能繁育後代,因為奇數對在分化成精卵細胞後沒辦法完美契合。
這個三倍體植株能夠芽,能夠生長,能夠開花,能夠長出穗,但唯獨是不孕不育的,穗裏麵沒種子。有點像是馬和驢生出的騾子,但還是有點不同。
本來這種不孕不育的種子是不可能有後代的,然而大自然的奇跡又一次出現,充當了婦產醫院的角色。
這些原本不育的種子可能又經曆了一場春霜,或者被火烤了或者被什麼毒氣熏了,總之它的染色體又加倍了,由三倍體變成了六倍體。
大自然治好了它的不孕不育,也贈送給它更多的異源基因,讓它長得更壯、結的果實更多。
因為麥是雌雄同株,大部分情況是自花傳粉,這種然的雜交不知道古人選育了多少代;而因為春霜秋寒之類導致的染色體加倍,更是偶然中的偶然。
人們在種植過程中,現了一些麥子的穗更大、分蘖能力更強,他們不知道這些麥子已經被大自然不經意間改造過了。
但人們用經驗保存下來了這些麥子作為種子,一代代繁育下去,最終鋪滿了整個世界。
這可能是個上萬年的過程,裏麵的隨機性陳健不能操控,但卻可以借助外力讓染色體加倍的過程加。
至於弄出來的四倍體或者六倍體到底是否高產,那就需要漫長的人工選擇了。
這不算太難,同樣的道理也可以用在草莓之類的植物身上,強行讓它們變大,甚至可以讓四倍體西瓜和二倍體西瓜雜交弄出無籽西瓜。
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技術,前置科技卻很簡單。
釀酒、製陶、蒸餾酒。有這三樣技術,憑人工是可以完成這種準備的,無非就是需要的時間燒多一些罷了,這也不是什麼高端科技,高中生物的水準。
想讓植物的染色體加倍,可以用秋水仙素誘導,將種子或者幼苗放在秋水仙素中浸泡,濃度是多少他不知道,但卻可以分上百次浸泡,記錄下明年的情況就知道了。
秋水仙素在黃花菜中就有,吃多了黃花菜可能中毒,嚴重的可能死亡,人既然都能中毒,顯然含量足夠。
這種毒藥極易溶於酒精,易溶於水,隻需要高度酒萃取浸泡,然後利用酒精易揮的特點將它濃縮出來。
現有條件下肯定不純,裏麵會有色素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可陳健想要的也隻是一定濃度的秋水仙素就行,又不是做實驗,不用搞什麼分析純。
好比砒霜混在泥土裏吃了一樣會死,如果隻是為了殺人,為什麼非要提純砒霜呢?
如今糧食也有了,酵母菌的曲子已經改良過好幾代了,綠黴逐漸少了,用來釀糧食酒是沒有問題的。
蒸餾酒也無非是因為酒精的沸點比水要低,七十多度的時候就會沸騰,所以酒會比水更容易變成蒸汽飛出來。
陳健大約知道原理,這些東西都是常識,包括他之前所作的一切。要做的不過是將這些知識和如今的簡陋條件結合起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