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東升西落,草河西源東尾,船順流飄蕩,船上的人留給斜陽下的人們一個背影。Ww W COM
斜暉曳著長尾倒映在翠綠的秋河之上,被木漿泛起的漣漪打碎。
岸邊的女人們應和著江上捕魚男人唱著的歌謠,遙望著暗淡暮光中拋出的漁網。
石製的墜子帶著圓錐形的網沉到水下,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環。
船上的男人們收緊拉繩,將下麵的墜子聚到一起,呼喝著將那一網魚撈到船上。有時候太多,拉網的時候竟讓船兒有些搖晃。
十個不曾見過真正漁網的領看著定格在夕陽下的畫麵,有些癡迷。這種夕陽綠水漁歌唱晚的情景對於這些吃夠了橡子的人有出的誘惑。
看不清捕了多少魚,但從拉網彎腰的姿勢來看也能猜到許多。
“那就是網?”
“是的,那是真正的網。”
領們等著第一艘船靠岸,急匆匆地跑過去,幾尾大魚在船中不斷躍動翻騰,張合著圓形的嘴巴,尾鰭不斷地撲打。
這可比在大冷的河岔裏圍捕強得多,如今這氣到河裏不久就要抽筋的。卡鉤雖然能釣上大鯰魚,可是效率並不高,遠不如漁網方便。
她們想,如果有了這種網,族人們至少可以少吃一點橡子。
可是等親眼看到漁網後,領們失望了,這種網他們學不來,因為他們沒有麻線。
麻線很細,至少比起樹皮纖維胡亂繞成的繩索要細的多,也輕得多,用樹皮繩索是沒辦法弄出這種網的。
“健,我們想要換這種網。用……用橡子。”
一個領有些不好意思地出了自己能交換的東西,聲音到後麵的時候已經很微弱了。
陳健搖頭道:“我們不喜歡吃橡子。再現在麻線也不多,網隻有這些。不過這樣吧,我們不用的時候你們可以拿去用,但每次捕到的魚分給我們一些就行。”
那領大喜過望,她已經知道陳健的風格,想了一下道:“我們捕十斤魚就給你們一斤。”
陳健回頭詢問了一下族人,族人們紛紛同意,於是這筆租借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幾個輕壯跟著上了船學學怎麼拋網,怎麼拉繩,雖然上麵的人也不算熟練,但因為秋魚多,也是因為沒有捕獲過的緣故,收獲還是不錯的。
陳健估摸著自己的手工業能夠賣出的第一批貨物便是漁網,這已經打了一個很好的廣告。
賣出漁網後,其餘部族會有很多魚,也就有東西交換消費,自己族人可以省出捕魚的時間做別的,始終保持著自己的部族比其餘部族稍微高那麼一點,也要保證其餘部族有足夠的剩餘產品用於交換。
作為“第一次”撒網捕魚的慶祝,晚餐請其餘部族的一起喝了鮮魚湯,主食是橡子碎塊餅,味道還算可以接受。
尤其是加入了一些曬幹的芫荽,更讓魚湯平添了幾分味道,這些人討論著明要做的事,圍著火堆互相交談著,消磨著時間。
幾尾捕到的紅鯽魚被扔到了荷塘裏,冬不會太冷,隻要注意鑿冰透氣,這些魚憋不死。
荷塘裏已經有了不少的紅魚,常常並在一起遊蕩,煞是好看,孩子們也常常扔一些吃的。
久而久之哪怕吐口唾沫,那些紅魚也會圍過來,榆錢兒每次看到都會:“紅魚好笨。”
水池中的紅魚的確很笨,但那個曾經叫紅魚的女人卻很聰明,此時她正和幾個女人吃著屬於自己的晚餐,隻有魚湯沒有魚肉,看起來就像是被圈養在池塘的魚一樣,事實上並非如此。
她們十二個女人被關在屋子裏紡線,今的定額剛剛完成,還沒有資格吃魚。
實際上這十二個女人紡線的度是所有女奴隸中最慢的,她們沒有這個賦,亂蓬蓬的麻線需要用手輕柔地伸長再縮回去,稍微掌握不好就會斷掉,斷掉就需要花費時間續上,很麻煩。
這些女奴隸學會紡線後,就按照紡線的度分成了四組,每組一個房間,彼此間基本接觸不到。
紅魚也在這十二個紡線最慢的女人當中,可她知道如果自己要是為情郎或是孩子紡的話,每紡的線可以多出幾倍。
她盡量放慢自己的度,因為她很聰明。
從在嘴裏含上石頭後,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明白了這些人的大約是什麼,但是她仍然裝作聽不懂——每一個傳承部族智慧的祭祀必然是聰明的。
因為聰明,所以現了陳健的狡猾。
她現陳健會按照這些人紡線的度分組。那些別的屋子裏的女人,每的定額肯定很多,但獲得的食物和她們是一樣的。
相應的,想要吃魚要紡的額數量也更多。
所以她用了七時間學會了紡線,然後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讓自己紡線的度保持在一個極慢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