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城下之人的言語,陳健略微驚詫,便問道:“你哥多大?”
“比我早生兩年。 WwWCOM”
下麵那人也就和陳健差不多大,他哥隻比他大兩歲,看來也就不到二十,能出上麵那番話,做個合格的領綽綽有餘。
城下那人也覺得古怪,他離開城邑之前,也曾問過剛剛成為領的哥哥,若是那幾個人逃到了別的城邑,用五十頭羊換未免不值,他哥當時的回答他聽懂,可現在竟然在別人嘴中聽到了自己曾問出的問題,不由驚奇。
城上陳健考慮了片刻,道:“既是同為華族苗裔,我們部族定要招待,還請入城同飲甘醴。”
“你們部族也在華城待過?你們姓什麼?”
這話一問,陳健就有點臉紅,自己等於是扯了一張皮掛在臉上,實際上華城建立的時候,自己部族還在茹毛飲血呢。
姓在這個時代是一種出身和榮耀,象征著祖先的功績或是封地,隻是如今姬這個姓連正統的華族苗裔都算不上,隻是文化圈的邊緣,這個姓更是在大河兩岸的部族中默默無聞。
果不其然,在陳健出自己部族的姓氏後,下麵那人奇道:“姬?這個姓氏我可不曾聽過。我叫衛西,我們部族當年隨華征戰西戎有功,衛守大河,封姓衛,你可聽過?”
衛西起部族姓氏的時候,聲音極大,看來是個很有名望的部族,陳健也不好沒聽過,隻好點頭。
雖然沒聽過姬這個姓,衛西卻也沒有太過奇怪,當初在華城的時候,各個部族的姓氏分為兩種。
一種是部族本身的姓氏,另一種則是因功而封的姓氏,前者大多是臣服於華粟同盟的部族,後者則是同盟的基本盤。
雖然部族同盟已經分崩離析,但在一些邊遠之地餘威猶存,文化影響更是深重,尤其是衛西看到河陰城附近田地裏種植的菽豆後,便不再多想。
陳健叫人放下了吊橋,衛西也讓跟在身邊的族人將弓箭下了弦,畢竟初生牛犢不怕虎,城上的人也沒露出什麼惡意,看起來束著頭,並不擔心,相反還覺得自己要是不敢入城倒叫城上的人覷了自己,低看了衛姓的勇猛。
況且,他有部族做堅實的後盾,自己部族不是別的部族敢於隨便招惹的,這就是強者的自信。
他率先走上了吊橋,看著這座不足百步寬的城,心中多少有些不屑,這個部族看起來很弱,人口竟然隻有數百。
“若是那些奴隸在這,羊是要給的,但給過之後不妨告訴哥哥前來讓他們臣服納貢。”
分清楚了承諾和承諾之後該做的事,暗暗觀察著自己看到的一切。
陳健與衛西會麵之後,讓狼皮將衛西送到夏城,先讓他們休息,自己一會就回去,讓族人準備食物和酒水。
送走了衛西,陳健來到關押那七個人的屋,關上門後隻留下了鬆一個人跟在自己旁邊。
那個穿著絲衣的人忍不住看著陳健,似乎想要問什麼卻欲言又止。
陳健直接問道:“你們部族的人來找你了,用五十頭羊來換,你是挖礦的礦奴?若是這樣,我也隻好將你送還回去。隨便收留別人的奴隸,與偷竊別人無異。”
那人急忙搖頭道:“我不是礦奴,你也看到了我的玉玨,礦奴哪裏會有這些東西?”
陳健聯想到之前衛西的話,問道:“你們領死了?”
那人一愣,以為是外麵的人和陳健了什麼,急道:“不錯,我哥死了,領本該是我當,他尚不滿二十,如何能統領幾千人?我本意輔佐,但他卻一改我哥哥當領時的法度,族中老人多有不滿,這麼下去部族遲早毀滅。”
“五十頭羊……不算多。你若助我奪回領之位,莫五十頭羊,就是五百頭我也可以給你。甚至還可以給你們糧食、奴隸,這些都可以商量。”
陳健笑道:“你們族人不會反對嗎?”
“我若成了領,誰敢反對?族中如今多有不滿,你出兵送我回去,兵到城下,自然有人放下吊橋,砍下那人的頭顱,無需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