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當做食物的馬匹上拴著各種各樣不同的繩子,以方便確認是誰的,聚成一大群。
一些奴隸還在茫然地勞作著,明明隻有一些女人在看管著他們,可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反抗。
幾個女人的尖叫聲宣告了陳健等人的出現,忽然而來的慌亂讓整個村落變成了地獄,到處是衝突往來的士兵,隻有女人的村落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突如其來的戰鬥並沒有讓那些奴隸驚醒,他們安靜地躲在角落裏,看著這些往來衝殺的人,看著那些曾經趾高氣昂可以決定他們生死的人變成屍體,可內心並沒有太多的激動。
很多人被殘酷的血祭嚇壞了,曾經反抗的那些人都死了,活下來的都是忘卻了反抗的,甚至渴望能夠當一輩子安安穩穩地奴隸,不被血祭就好,甚至有些惶恐這些衝過來的人會不會改變他們已經習慣的生活。
原本他們可以隨意被殺死,但是幾個月前領規定除非是去血祭,否則奴隸是不能隨意殺死的,也最好不要用奴隸的頭皮做手帕和裝飾品,甚至於領還規定如果非血祭隨意殺死奴隸,是要被罰半張羊皮的。
他們已經心滿意足,可眼前這些人竟然打破了自己好容易等到的安穩,不知道將來的命運會是什麼,終於有些不安。
瑟縮的奴隸在憤怒中卻聽到了一句熟悉的、曾經自己也過的語言。
“狼皮,帶著人去追那些女人,羊都殺掉,不管追到多少,影子最短的時候一定要回來。”
那個奴隸仰起頭,看著一個健碩的年輕人揮舞著短劍,跳到了一匹馬鬃上有繩子的馬匹上,吹了聲口哨,沿河去追逐那些逃走的女人。
恍然間,這個奴隸看著這些人束起的頭,終於想到了什麼,自己當初也曾束起過這樣的頭,有個人讓他們盟誓去對付西邊的部族,但是他的族人沒有去,之後自己就成了奴隸,看著族人一個個被殺死,他卻活了下來,因為會編柳條筐和捕魚沒有死。
他躲在角落裏,耳邊到處是臨死前的哀嚎,腦袋中卻在回憶那個指揮著眾人砍殺的年輕人的名字,終於想了起來。
“健?”
陳健身邊的人聽到了這聲叫喊,看著遠處一個黑瘦的、眼睛中滿是茫然的奴隸。
陳健也沒有想到在這裏會聽到自己的名字,雖然這個名字已經很少有人叫了。
幾個人把那個奴隸抓來,陳健看著眼前這人,問道:“你認得我?”
奴隸點了點頭,用很久沒有用過的語言,有些不熟練地道:“我去你們村落換過陶環。”
陳健不記得這個人,但既然這個人出了陶環,應該是以前被掠走屠戮的那個部族的幸存者。
“你們部族還有幾個人?”
他伸出了手指,示意還有八個。
“會騎馬嗎?”
“馬?”
陳健指了指胯下坐騎,那個人點點頭。
“那些奴隸都會嗎?”
“有些會有些不會。”
陳健回身喊道:“先別殺那些女人了,給他們圍住,圍到一起。”
很快,殘存的百十個女人被圍在了中間,有幾個想要逃走的被殺後,她們再也不想逃走,盲目地擠到一起。
那一堆茫然無措的奴隸也被驅趕了過來,陳健問旁邊的那個奴隸道:“你話他們能聽懂嗎?”
“能。”
陳健讓族人在村落中尋找著成串的頭皮和頭蓋骨做的人皮鼓,一股腦地仍在了奴隸的身邊問道:“這裏麵有你們的親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