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矛盾(3 / 3)

奴隸們有些驚恐地看著那一堆頭皮和骨頭,聽到有人轉述後,沉默了半,終於有人忍不住抱著一個頭骨大聲地哭號起來。

仿佛第一聲春雷,隨著第一聲哭號,越來越多的哭聲響起,他們的眼神終於不再麻木,或許還沒有希望,卻至少有了悲傷和憤怒。

陳健讓人把人群中最先哭出的那個人叫出來,那個女奴捧著一個明顯是孩子的頭骨泣不成聲,或許那根本不是她的孩子,可她卻想到了那個死掉的孩子。

一柄石斧扔到了女人的手裏,陳健問道:“你最想殺誰?”

女人茫然地抬起頭,陳健貼在她耳邊大聲喊道:“你最想殺誰?”

女奴抬起頭,目光掃過那些被圍住的女人,終於在一個人的身上停留住,握緊了石斧,顫抖地指著那個女人道:“她!”

“告訴大家為什麼。出來,出來就讓你親手殺了她。”

陳健故意拿著那個頭骨在女人的麵前,用一種蠱惑的聲音問道:“這是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死了……是被她殺的嗎?如果孩子不死,現在是不是已經會喊媽媽了?”

問了幾句之後,那個女人終於崩潰了,用沙啞而又瘋狂地嘶吼著自己的故事,陳健將故事中的那個壞女人抓了出來,女奴揮舞著石斧,將那個女人砸成了肉醬,沒有力氣的時候還在用牙齒撕咬著。

看著那個已經陷入癲狂的女人,那些麻木的奴隸終於開始了憤怒,想到了自己的故事。

從她開始,一個又一個的奴隸訴了自己的仇恨,於是一場屠戮開始了。

陳健沒有挑動任何的奴隸和奴隸主的矛盾,將所有的矛盾都轉移到了膚色和血祭上,至少這些奴隸中沒有和奴隸主一樣膚色的,這種矛盾很直觀,非常容易挑動。

矛盾的轉移是每個統治階層都該認真學習的,除了不用人牲血祭之外,其實夏城奴隸的處境也差不多,陳健不會自己作死。

等到狼皮回來的時候,已正午,陳健看著村落中的馬匹和羊群,估算了一下數量,讓人殺了一大批羊。

那些複仇之後的奴隸看著這一切,從麻木到仇恨,最終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問道:“我們該怎麼辦呢?”

“會騎馬的上馬,不會騎馬的,砍下這些女人的頭,趕著羊群沿著河南下,我們會燒毀一片樹林,沿著樹林往南,如果你們活著到了那裏,而且攜帶著這些女人的頭,這些羊有一半是你們的,再也沒有人可以隨意殺死你們。”

羊群被陳健殺得所剩無幾,就算這些人慢吞吞地被草原部族抓到,也不過幾百頭羊,至於讓奴隸們提著以前主人的腦袋,那是在賭運氣。

運氣好,自己部族可以多出不少的羊,還有一群可以在陽關附近牧羊種植的野民。運氣不好,攜帶的頭顱會讓這些奴隸會被複仇心切的部族殺光,不會給那個部族留下奴隸。

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了,他不可能護送這些人,因為會拖累戰鬥,如果不是臨時起意,他甚至想把這些人都殺了。

會騎馬的五十多奴隸全都上了馬,幫著驅趕著馬群,朝著河下遊疾馳而去,身後是一群瘦弱的奴隸。

身後的村落已經燃起了大夥,所有的痛苦的記憶都化為了灰燼,也將他們想做安穩的奴隸的夢想徹底破滅。

被燒毀的樹林在哪?有多遠?他們並不知道,可至少有了那麼一絲希望,於是抓緊了被砍下的頭顱,牢牢地綁在了自己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