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魚跑到城邑廣場的時候,大鼓的附近已經擠滿了人,那名傳令的騎手正在那唾沫橫飛地著這一路上的見聞,從他笑嘻嘻的神情上就知道這是一場大勝。Ww WCOM
胯下的戰馬忽然被這麼多人圍觀,有些不好意思,不斷地在原地轉著圈子,讓這名騎術不精的騎手很不適應,可他還是喜歡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不願意下來。
“姬夏呢?這次咱們到底殺了多少人?那個部族還在嗎?”
“姬夏就在陽關呢,正帶著奴隸往回走,還有好多的馬匹。至於殺了多少人……我也數不清啦,腦袋全都堆起來怕是議事會的大廳都裝不下。我又沒有榆錢兒那樣的本事,哪能數的清楚?”
“姬夏什麼了?”
“沒什麼啊,就是讓我先來告訴你們一聲,免得大家擔心。啊,對了,他讓女人準備些吃的,別舍不得,這一個月整吃炒麥粉,吃的有些膩了,讓問問娥鉞部族的商人還有多少酒,都換過來,從公產裏出。”
完這些,騎手便又開始起這一路上的見聞,當到陳健帶著他們屠戮了幾個聚落一個活口不留的時候,下麵的幾個領微微色變。
他們從沒想過陳健會如此凶狠,在城邑中的時候,即便在議事會中爭吵,最多也就是摔門而去,至少在城邑中從未顯示出如此血腥的一麵。
可聽到這個騎手起那些被砍殺放火燒掉的人、那些被宰殺後隨地丟棄的羊,這些人不安地想到,如果有一自己背叛了城邑,自己的族人會不會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更多的領則是帶著一種興奮和自的尊重,正如紅魚所的那樣,陳健走後紅魚故意在一些事上留下的混亂,終於讓這些領明白這個城邑需要一個人,一個統領他們的人。
如果這個人在,這些馬廄現在就已經完成了,可如今距離榆錢兒走之前定下的數量還差不少;割草也是一樣,土地更是快要打起來了。
因為失去過,所以才能知道可貴與重要,幾個領捫心自問,若是自己成為城邑的領,隻怕用不了一年城邑就會分崩離析。
城中的人停下了一切活動,自地為征戰歸來的族人準備食物,清掃著街道和城邑北麵的路,不少人站在城牆上向北觀望。
陳健還在路上,但卻為入城做好了準備,選出了幾匹毛色相同的馬跟在自己的後麵,在距離城邑十裏的時候讓所有人梳洗了一下。
既然是勝利,自然氣勢如虹,士兵們昂著頭,又有了一個可以吹噓的故事,受傷的人故意坦露著自己已經結痂的傷口,那是男人最大的榮耀。
當陳健看到城邑時,城邑上的人也看到了他,族人們全都從城牆上下來,遠遠地走出了城邑迎接。
當看到跟在隊伍後麵的馬群時,整個城邑都沸騰起來,帶回來的至少有二百匹,這可比角鹿要大的多,便是比起黃牛也不遑多讓。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跑過來時,軍中忽然吹響了笛子,回來的戰兵齊聲呐喊道:“萬勝!”
近乎整齊一致的動作,同時踏腳的聲響,雖然隻有二百多人,卻將圍在周圍千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那幾個領看著那些士兵,即便裏麵有自己的族人,可這時候他們卻沒有看自己一眼,喊出萬勝的時候雙眼都在看著前麵騎馬的陳健。
陳健經過那幾個領身邊的時候並沒有下馬,衝著幾個領道:“辛苦大家了,這些守著城邑。”
“哪裏比得上姬夏,為城邑抓回了這麼多奴隸和馬匹。”
幾個領仰起頭看著陳健,連連著一些恭維恭謹的話,陳健甩了一下鞭子喊道:“進城。”
戰兵們排成一排,按著次序走入城中,留在城中的族人不自覺地讓開了道路。
陳健帶著征戰回來的士兵先去了祭堂,祭祀了祖先感謝他們庇佑自己又獲得了一場勝利,同時將這次勝利的戰果了出來,準備了最高規格的祭品,以求讓祖先知道。
那幾個領聽著斬幾千之類的話語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縱然早就聽那個騎手過殺了不少人,可從不確定的不少到確定的幾千,還是讓他們感覺到了一些不安。
祭祀之後,因為城邑內已經容不下這麼多人,所有人都出了城邑,圍坐在豆田附近。
陳健為了以示公正,這次要在所有人麵前處理城邑中生的這些事,士兵維持著秩序,在他身後站成了一排,帶著殺多了人後的威勢,終究讓族人們感覺到了什麼叫“國家的暴力機關”。
安靜的草地上隻有風吹草葉的聲響,士兵們從議事會大廳抬出了他辦公用的石板,用磚頭壘出了桌子,幾枚青銅印信放在石板上。
“司寇姬鬆,這一個月城邑裏可以違背了律法的人?”
“不曾。”
陳健點點頭,又問眾人道:“司寇這一個月可有處置不公的事?”
“沒有。”
鬆站在一旁道:“違背律法的事沒有,但有幾件事要告知姬夏,我能力不足,不能處置。”
總結起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部族間的矛盾是紅魚故意製造的,陳健也是允許的,要是其餘的部族親密無間,那麼要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