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驚雷(1 / 3)

從無到有的夏城用最短的時間經曆著時代的變遷,聳立的城牆、新建的火藥作坊、堆積的酵肥堆、開始考慮自己的人……種種這些,都是陳健所感受到的時代的變化,碾碎了太多的陳舊的事物。 Ww W COM

可以整個城牆所包裹的七萬平方米的土地上幾乎再也找不到一年前的痕跡,除了城南草河岸邊的一塊巨石。

那塊石頭很大,一年多前在征伐紅魚部族的前夜,狸貓、姬鬆和狼皮三個人曾在這塊石頭上聊了很久,狸貓還記得狼皮那時候在這裏打水漂,鬆則坐在石頭上摸著母親的骸骨幻想著複仇。

夏城建城後,這塊石頭因為太大,無法撼動,終於留在這裏,成了一塊上好的洗衣石,上麵總有白色的肥皂的殘留。石頭看似沒變,可上麵沾著的白色粉末卻證明即便磐重如它,也在悄然地改變著。

當初石頭上閑聊的三個人此時各奔東西。鬆差點成了陳健所的那種妄圖恢複舊時代以逃避新出現的矛盾的人,所以陳健打他去別的城邑看看;狼皮北去追趕十幾名暴動的逃奴,至今還沒有回來。

唯一留在城邑的狸貓也沒有這麼多的感慨,他在為生活奔波著,為那間屬於自己的屋子和屋子中住的三個人勞作。

半個月前他被陳健免去了泥瓦官的職務,征召進了新軍的軍營;五前他跟隨陳健熬煮硝土;三前和陳健一起搓好麻繩後放進醋和火硝溶液中煮透晾幹,據那叫火繩。

昨下午是新軍的第二次旬休,也是十月的第二次旬休,在新軍軍營裏住了八的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很自然地睡得很晚,甚至還吵醒了一旁睡著的兒子,他和蘭草也沒了興致,半夜裏坐在炕上互相傻笑,盯著兩個人血脈的結晶。

即便睡得很晚,今他還是起的很早,去軍營領取了新出鍋的豆腐,沒有去換糧食而是拿回來給蘭草嚐嚐,看著母子兩人睡得正香,他笑著把新鮮的豆腐放在一個屬於這個家庭的陶罐裏,從屋子裏摸出自己的泥瓦匠工具悄悄離開了屋子。

縱然他已經不再是泥瓦官,可他泥瓦匠的技術算是城邑裏最好的,自然會有別的部族找他去幫忙修繕下屋子、抹一抹秋季幹裂的牆縫。

這些事都是在自己休息時間做的,城邑的規矩也是默許甚至鼓勵的,自然不能白幹,需要別的部族用一些糧食來請他,而這些糧食就是屬於那間屋子和屋子裏住的三個人的。

走出屋子,回身看了一眼屋,心:“趁著秋不下雨,下雪前還有四個旬休,多去做些活,下雪的時候糧食就夠能去坊市換一頭母羊了,狼皮管著畜牧,配種的時候一定要讓他給挑那個長得最壯的那個……就是那頭公羊的羊角像刀子似得,蘭草喂草的時候可別被羊戳到……”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工具,心想等兒子長大,一定得把這一手泥瓦匠的活教給他,定會比別人過得好。上次旬休的晚上,他和蘭草討論過,覺得部族總有一要分開,將來總會有吃肉的也有連麩皮都吃不上的,一切都會變的。

路過河邊那塊石頭的時候還在想著這些問題,盯著石頭喃喃道:“恐怕也就你永遠都不會變了。你看,夏城就你還是原本的模樣,就算想把你弄碎挪開也辦不到。”

剛完,就聽到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嚇了一跳以為是石頭話了,急忙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耳朵,這才聽到後麵的腳步聲,是一個跟在陳健身邊學東西的學堂裏的孩子在叫他。

“狸貓,姬夏讓我來叫你,有些事,讓你過去。”

“很急嗎?”他有些無奈地提了一下手中的工具,今的活可是能換五斤糧食呢。

“很急,讓你現在就過去。”

他嗯了一聲,知道急事是什麼意思,新軍中的人雖然有旬休,可是要有急事的話是不管是否旬休的。

將工具遞給那個人道:“你去和北邊的部族聲,今我不能幹了,讓他們去找別人吧,你幫我把工具拿回家放在門口就好。還有啊,姬夏讓你當傳令兵,你可真不合格,有急事要先的,不要等我問。”

那個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接過工具做了個鬼臉跑開了,狸貓也匆匆地跑到了新軍軍營,雖然是旬休,可執勤守衛的人還是很嚴格。

走進最裏麵的大屋子後,就知道今的事很重要,城邑新軍中和四族中幾個頗受信任的人都聚在這裏。

陳健看了眼狸貓道:“人都齊了,狸貓,去準備一輛牛車和馬匹,咱們出去一下。”

狸貓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心裏也有些好奇,拿著陳健的銅印信去準備好了需要的東西,屋子裏的幾個人將一個用樺樹皮遮蓋的很好的柳條筐裝在了牛車上。

叫上了十個本族的士兵跟在牛車後麵,屋子裏的七八個人騎著馬,跟在陳健的後麵,沿著草河一直向西,走了半上午這才在一個山穀中停了下來。

陳健跳下馬,衝著那十名士兵喊道:“去查看一下四周,不準任何人靠近。”

士兵領命而去,陳健則帶著剩下的人把馬拴在原地,抬著柳條筐走進了山穀,片刻後士兵們回來,分出了兩個人守衛山穀,剩下的人緊隨著這幾個人。

狸貓一直想要問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神秘,可看著別人都沒問,自己隻好忍住,隻是從那個柳條筐中看到了一根露出來的自己親手煮過的火繩。

等到了離拴馬的地方很遠時,陳健打開了柳條筐,裏麵裝著兩根這些人參與製作的但卻不知道用途的火繩,以及幾個陶罐子。

隨後狸貓就聽到了陳健很難得的嚴肅的聲音:“今的事,誰也不準出去,記住,誰都不能。狸貓,包括蘭草也不能讓她知道。”

狸貓點點頭,心你怎麼的我好像是個什麼都和女人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