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不會話,自然也就聽不懂狸貓話裏蘊含的深意。 Ww W COM狸貓在山穀中看到的一切,除了給予他靠雙手改變山川的氣魄,更讓他對陳健有了一種崇拜和極端的信任。
不是源於那神秘的力量,陳健已經告訴他們這不是把雷電裝進了罐子,也不是自己可以如同雷神一樣操控電閃雷鳴,而是出於對他頭腦的敬畏和信任自己的回報。
“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站在姬夏這一邊。”
這是狸貓想了一夜得出的結論,這個結論不是秘密,所以他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蘭草,沒頭沒腦的了這麼一句話,蘭草咕噥道:“嗯,對,但是你往東邊點,壓著我頭了……”
他往東邊挪了挪,雙手枕在腦後,怎麼也睡不著。
冬馬上就要來了,城邑領的位置到時候還要重新選,甚至可能議事會不會同意繼續有這麼一個領壓在他們頭頂,想到這不免有些擔心。
思及於此,不由想到當初在石頭閑聊的另外兩個人。
“鬆下雪前是回不來了,狼皮什麼時候能回來?姬夏肯定會把這些事告訴他,他又管著畜牧,手下還有一堆其餘部族的人,要是早點回來,再加上榆錢兒管著食貨,一起商量一下……這麼選來選去的太麻煩,不如我們幾個幫幫忙,以後不用選了……再了,狼皮榆錢兒,哪個人管的不比那些領管得多,憑什麼他們能進議事會,我們就不行?等我們都進了議事會,就算有人反對也沒用……”
想到這,覺得這些事暫時沒有人能商量,能商量的都在外麵還沒回來,咬牙切齒地罵道:“狼皮你真是要笨死了,帶著二三十人追那麼幾個逃走的奴隸,追了快一個月了還沒追到!再追不到就要下雪了!”
這種咬牙切齒與其是憤怒,不如是期盼。
針對同一個人,同一件事,同樣的咬牙切齒,那就是真實的恨,比如那幾個藏在山林中的逃奴,對於身後追趕他們的狼皮簡直是恨到骨子裏。
當初逃走的十七個人還剩下十一個,三個人被狼崽子咬死,兩個人身上有傷為了不拖累別人自己離開了眾人去山林中喂了野獸,還有一個被抓。
這十一個人至今還沒有崩潰,源於他們的領頭人萑,萑是一種蒲草,附近山林中的沼澤中很多,堅韌無比,即便風雪壓身也不會彎腰折斷。
人如其名,總不會錯。
萑帶著剩下的這點人在山中轉了很久,幸好這是秋,有很多的果子能吃,至少在下雪前他們是安全的,下雪後食物斷絕以及留下腳印的恐懼已經讓這些人支撐不住了。
偏僻地山洞裏,一團火驅趕著深秋的寒意,一個人捧著一把紅色的山裏紅分給火堆旁的眾人,數量不多,萑沒有多要,悄悄地將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放好,今已經吃過一些東西了,留下來萬一遇到追趕可以分給大家多少延緩一下饑餓。
萑帶著這些人圍著草河繞了幾個圈子了,他以前不會遊泳,但在礦山看到了夏城的人放木排,所以他也弄了些木頭帶著人度過了草河。等到狼皮追過去的時候,他又帶人回到了草河北岸甩開了追逐的人。
最難的時候被困在山頂,靠石頭往下砸避免了被抓,趁著夜晚用從夏城雪來的崖山繩梯的辦法搓樹皮從山後逃走。
最享受的時候是甩開了追兵,用從夏城學來的弓箭和各種石頭工具狩獵,用夏城學來的弓弦繞木頭轉的辦法取火,用夏城學來的樺樹皮加鬆脂的辦法做水囊取水……
最高興的時候,是那個被抓的人似乎和後麵的追兵了什麼,前幾的追逐中,後麵不斷有人呼喊:“隻要抓住萑,可以給你們自由、土地、麥子、粟米和身份。”而跟隨萑逃亡的人不為所動,仍舊緊緊跟著他,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今是他們逃亡的第二十六,又一次甩開了後麵的人,可他卻一直沒有遠遁,而是仍在這裏繞圈子。
“萑,不能再這麼繞了,要我,咱們趁著還沒下雪,弄些木頭度過草河,去南岸藏起來,再也不回來了。以前咱們不也是靠打獵采集為生嗎?又從夏城學到了那麼多東西,餓不死的。”
“是啊,再這麼繞下去咱們都要撐不住了。”
萑看著篝火,搖頭道:“不行,還要等個機會,這時候正是夏城開墾土地的時候,夏城咱們不敢去,可是草河下遊的那些村子咱們可以去啊。找個機會繞到那裏,弄些糧食種子。咱們這幾個人太少了,得找個機會,多弄出來些咱們那些還在拚死勞作的兄弟姐妹。”
一個人憤然道:“咱們自己還活不下去呢,怎麼管他們?”
“隻有十一個人了,能活多久?草河南岸會不會有別的部落?咱們十一個人去了能做什麼?咱們最熟悉的地方不是草河南岸,而是東邊咱們原本的家園,那裏的部族被姬夏殺光了掠沒了,沒有人了,咱們可以住在那裏,隻要從草河繞幾個圈子,他們不會猜到咱們又回到北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