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子節後,夏城的火重新被點燃,在陳健的前世,這一是要用鑒燧取火的,鑒燧,金之六齊之一,是一種尖底的金屬鏡,利用鏡子的聚光點燃裏麵的艾絨,但陳健自忖沒有這樣的技術,隻好作罷,少了一些莊重,美中不足。WwW COM
從娥城請來的生育女神陶像被供奉在了夏城的祭堂中,作為相同文化圈和相同祖先的一種引導和認同。
攜帶神像而來的是娥黽,隨他一起來的還有娥城富貴家庭的一些孩子,他們將在夏城進行為期一年的學習。
娥黽隻離開了夏城一個冬,可當他踏著桃花再一次靠近夏城的時候,現夏城又一次改變了許多。
牛拉著他沒見過的犁鏵在地裏縱橫著,度比起人要快了數倍,而這東西在幾個月前還沒有出現。
農夫呼喝牛馬的喊聲壓過了布穀鳥的啁啾,男人們扶著犁鏵,女人們或是牽著牛,或是跟在後麵點籽。
路過的時間,一畝地已然耕完。
和娥黽同行的孩子看著古怪的一切,問道:“黽哥哥,我們到底要來學什麼呢?”
娥黽抬起頭,看著幾個拉著風箏在田野裏奔跑的孩子,用一種近乎虔誠的情緒道:“學什麼?這一切!”
風箏迷花了這些半大孩子的眼,犁鏵驚住了娥黽隨行的心,他們本以為要學的已經不多,可現在看來要學的隻是個開始。
進了城,陳健並不在城中,而是在城邑的公田中耕作。
娥黽不敢在城中逗留,也不敢乘車騎馬,步行來到了城外的公田尋找陳健。
十千維耦,千耦其耘,這是牛耕出現之前的標誌性勞作場麵,成百上千的人在土地裏一同勞作,用著不趁手的工具,並排成行地耕種土地,身後或許有監工,不準人落在後麵。
夏城經曆著千耦其耘和一夫百畝並存的場麵,公產所擁有的奴隸並不可能讓他們全部用牛耕,大部分人繼續以往的勞作方式。
不會耕種的奴隸被特許可以慢一點,但如果太慢了一樣會挨鞭子,他們的待遇比之牛還不如。
懷子節之後,耕牛吃了一頓薺菜餡的餃子,奴隸們得到的僅僅是一張麵餅。
從二月份開始又開墾了不少的土地,公產留下的牛馬和征伐的勞役忙了幾,開墾出了一萬四千畝土地。
加上以前公產擁有的六千畝麥田,夏城的公田已有兩萬畝,全都是上好的沃土。
為了解決人口不足的問題,陳健將奴隸分為三種。一種是之前和隕星部族交戰時捕獲的著相似語言的一部分人,第二種是北邊山林中捕獲的另一部分膚色相同語言不同的,最後一種才是和草原部族交戰俘獲的膚色不同的人。
前兩種人是有交配權的,可以和女奴之間互通,甚至在懷子節前後將他們關在一起。第三種則是沒有交配權的,夏城留下的大部分被送進了礦山,那裏看守嚴密,基本上很難活過五年。
第一種奴隸已經熟練掌握了夏城的語言,並且成為奴隸勞作中的骨幹,陳健為這些奴隸拋出了大餅,和紅魚部族的人一樣,如果他們繼續好好表現,不想著逃跑之類,他們將成為夏城的第一批隸農而非奴隸。
隸農和奴隸有相似之處,但隸農在夏城的規矩中是人,而不是會話的工具,他們僅僅比城外的野民要低一級,可他們受城邑直轄,那種身份的低微隻是名義上的。
陳健許諾將在不久後分給他們一些土地,這些土地的一半歸為公產,剩下的一半就是他們自己的了。
這種鼓動之下,第一批奴隸幹活的勁頭很足,盼望著自己能夠擁有土地成為隸農,雖然那些土地是公產他們隻有使用權,雖然那些土地要上繳一半的收獲,但比之奴隸們所得的一切都被奴隸主剝奪還要強上不少。
甚至有傳言如果表現的更好,可能會得到野民的身份。奴隸被殺奴隸主無罪,隸農被殺需要罰錢貝糧食,而野民被殺則是要流放的,這一點就是極大的區別。
此時民族並未形成,夏城的人口問題將在三五年之內出現,所以陳健不得不用這種辦法來提前預防。
況且他親手埋下的奴隸反抗的地雷已經落在了娥城,如果真有一那邊揭竿而起了,這場火不會波及到自身。
第一種奴隸還被允許使用耕牛和犁鏵,也有專門養馬養牛的,他們穿的衣服也略微和其餘奴隸有了區別,這種故意出現的階層瓦解著奴隸們聯合在一起的可能性。
而希望帶來的勞動效率也不是之前的逼迫所能比的,一萬四千畝土地竟然能夠在時節之前完成耕種,一些奴隸為了承諾的那些土地,在夕陽落山的時候還在地裏刨著,將來刨出的土地會有他們的一部分,那些沒有希望的奴隸則按時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