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作為龍骨的鬆木切成長方條後,又選了兩根細一些的作為側龍骨,並排作為船底,船體的寬度大約在四米。
計算好了需要的木板和肋骨以及甲板的數量後,將六百名奴隸分為二十組,每一組用簡單的工具切削木板,後續的卯榫則有城邑的木工完成。
十二步長的龍骨分為五段,每一段都加固上肋骨,向兩側翹起,用卯榫和然膠黏合後風幹,將來分成的五段作為隔水倉,也能夠容納更多的貨物。
船體的支撐結構完成後,再將奴隸們切削好的木板鋪上,固定後在一些縫隙處塗抹上木漆、石灰、葛草的混合物。
木板在遇水潮濕後會脹大,將這些填充物擠在一起,從而起到防水的作用。
外層木板鋪設好後,再塗抹上鬆脂、木漆,選取兩根長木條作為甲板的縱梁,甲板比船底高出兩米。
船尾有一個一米大的木舵,利用絞盤來控製角度,木舵的作用是擾亂水流提供一個微弱的側向力,但因為船比較長,相當於一個杠杆,所以微弱的轉向力利用船體的自然杠杆可以讓船隻轉向。
桅杆在船體稍微靠前的位置,甲板下的船艙內有大量的橫梁固定,足以抗衡風帆的力量。
陳健用的也不是西洋軟帆,而是頗有前世華夏特色的硬帆,利用橫木將帆連接在一起,類似手風琴一樣。
硬帆很方便,隻需要一個滑輪就能升降,完全不需要大航海時代電影中在桅杆上爬來爬去的水手,或許遠洋航行並不占優勢,但在內河卻可以揮優勢。
最重要的就是操作簡單,升降帆需要的人不多,訓練起來也更容易。
這艘簡單的帆船沒有用太長時間就建造完成,缺點很多,比如左右不平衡、水密性不好、船舷板不夠平滑、過於沉重、沒有流線型的船身等等,陳健估計使用壽命也就在一兩年。但至少可以積累經驗,從中找出不足以便下次改進,這些經驗是無價的。
整條船長十三步,寬四步,甲板高出船底兩步半,巨大的塗抹了木漆麻布被一根根木條連在一起,算起來載重量並不大,可在夏城人眼中已經算得上是龐然大物了,至少比起那些樹皮船更有資格被稱為船。
這艘簡單的船造價高昂,耗費了六百奴隸、整個城邑的木工半個多月的時間和一個旬休的全城義務勞作;不算奴隸和城邑人的吃住,木頭也不是當時砍伐的就算為沒有成本,但還是消耗了大約二百個銅貝換來的木漆、麻布等等,可以這是夏城迄今為止最為昂貴的一件產品。
兩米多高的船身在看慣了巨艦的陳健眼中如同玩具,但在夏城人眼中卻是需要昂頭驚歎的造物。
完工的那正好是七月初十,正值旬休,船塢附近人山人海,甚至一些遠在商城、河陰的夏城人也跑到這裏觀看,對這個“龐然大物”驚歎不已。
陳健聽著四周鼎沸的人聲,默默地祈禱著這艘船的處女航不要沉沒,嗅著船上的鬆脂和木漆味道,陳健咬咬牙,朝著遠處揮了揮手。
幾個泥土做的炮仗被點燃,族人們學會了捂耳朵,硝煙之後,所有參與建造的木工們拿起鏟子,堵住了水坑中通往夏渠的通道,挖開了草河的河堤。
河水衝進了坑中,陳健和幾個人站在船上,心裏砰砰直跳,打開倉板查看著船體滲水的情況。
船艙中的原本幹燥的石灰和壓艙石逐漸變得濕潤,但水並沒有太多地湧入,在浸潤了一陣後,那些縫隙逐漸被擠壓住。
陳健暗暗鬆了口氣,隨著水漲船逐漸高了起來,最終的吃水線在船底向上兩尺的地方,看來做工還是太過沉重,還有很大的改進餘地。
當水麵逐漸穩定下來的時候,陳健揮揮手,百餘名奴隸拉動著纖繩,一點點地將這艘船拖出了船塢,行駛進了草河。
草河很平穩,船在河中順流而下,在最為寬闊的地方,陳健轉動著絞盤帶動木舵,兩側的人一同用力撐著,船隻在水麵上打了個橫,從遙遠大海吹來的東風將水麵吹皺。
“升帆!”
兩個人拉動著滑輪下的繩索,將橫著木棍的硬帆掛了起來,陳健和幾個人調整了一下角度,於是河岸傳來了一陣歡呼。
一群雁鵝在水麵上漂浮著,隨著水流不斷向東,追逐著飄在水麵上也是向東的草葉,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因為夏城人都知道順水而下的道理。
這樣自然的事不會引動歡呼,引動歡呼的是這艘木船與那些漂流的雁鵝和草葉截然不同,竟然逆著水流,緩緩向前。度很慢,然而水向東,它卻向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