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這樣走了?就算是在夏城,城邑大會的時候,各個氏族的人也必須都要在場……就像分配土地。WwW COM咱們這麼離開,會不會缺失了咱們應得的東西?”
在確定前往大野澤之後,跟隨陳健來到的年輕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陳健搖頭道:“看似一樣,實則不一樣。這裏不是夏城,就算咱們留下了,提出的意見他們能接受嗎?況且任何一條意見提出來,必然有人反對有人支持。提出的越多,反對的也就越多,樹的敵人也就越多。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在與不在沒有什麼不同,咱們還是離得遠些好。一個月後,總會商量出個結果的。”
隨行的人問道:“若是這樣,大家都不話,豈不是什麼都商量不出?”
“夏城不話,是因為夏城在裏麵沒有敵人,也沒有血仇,草原部族和西戎人暫時打不過咱們,所求的少,自然可以隨心所欲不去爭。他們所求的多,就一定會去爭,不用擔心這個。”
“那現在還沒有結果,他們一定會同意咱們在大野澤建立一座如同商、河陰之類的城邑嗎?”
“會。昨幾個不在大野澤周圍的氏族領也來找我了,訴他們那裏土地廣闊也有河流流經,並且願意劃出三十裏五十裏之類的土地與咱們。這對他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沒有人會反對的。放下你們的心,我是城邑的領,不會讓城邑的利益受到損失的。我就算為整個大河族群做的再多,違背了城邑的利益,大家也會把我推下去的。如今我在粟城受人尊重是因為我是夏城的領,而不是因為我自己。”
這一點陳健很確定,找他的氏族領很多,都希望陳健在遵守之前誓言的前提下將那座隻有倉廩和工坊的城邑建在他們城邑的附近,粟嶽等人也多次接觸希望他不要改變主意。
在內部統一了看法後,外麵又下雪了,幾匹馬大約知道又要出遠門,抓緊時間咀嚼著豆料,偶爾回頭望望那些在院落中的爬犁,大約是盼著這些爬犁折斷。
爬犁上裝滿了大量的實物和一些常見的貨物,陳健走過去抓起馬蹄子看了看,裹了裹身上的羊皮子,用了一根麻繩紮在腰間,臉上塗滿了凝固的牛油防止凍傷,膝蓋間是紅魚和榆錢兒上次捎來的厚厚的毛氈子護膝,很暖和。
院落之外,月玫眨著烏溜溜的眼睛,抖了抖白狐皮圍子上的雪,看著陳健在那忙碌,嗅著空氣中因為那些忙碌的人出汗和身上的皮子散出的濃重的膻味,微微蹙了蹙眉,用布帕捂住了鼻子,卻在陳健不經意間看過來的時候將布帕拿開,悄悄藏在了身後。
“姬夏,你這是要去哪啊?可以帶我一起去嗎?上次好了一起去賞雪,你那時沒有時間,這一次你做你的事,我賞我的雪,帶我一程總可以吧?”
她盡可能地用嘴巴呼吸,可是濃濃的羊膻味還是在舌尖上彌漫,看到陳健的羊皮子上沾了些雪屑,下意識地伸出手替他撣了撣。
陳健急忙衝她笑了笑,上一次推薦夏城入盟,這個女孩子的好極了,幫了自己大忙。再無恥一點的,將來夏城如果真的在大野澤附近建立一座城邑,距離大野澤西北岸二三百裏的月邑總歸是個助力,於是這些和這個女孩子笑的話便多了幾分。
此時既然問出,也不好拒絕,便回道:“要去大野澤看看,帶上你可以,可是路上卻冷,你不怕冷嗎?”
“就像吃草藥一樣。草藥總是苦的,可是為了病愈的輕快,我會選擇苦苦的草藥。”
她咯咯地笑著,臉上微微一紅,沒有明白病愈的輕快到底是和陳健同行?還是指的外出賞雪這件事?
心中既希望陳健明白,又有些擔心陳健聽懂,仿佛糾纏在一起的絲線,有些理不清了。
“那好吧。”
陳健嗬嗬笑著,遞給她一團膩膩的牛油道:“要嗎?塗在臉上,免得皸了臉。”
月玫盯著那團油乎乎的凝脂,猶豫了半,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我有狐皮圍子,把臉縮進去就好了。你就當我的眼睛吧,有好看的雪景叫我一聲,我便把臉伸出來。”
話是這樣,可真正走起來,風雪撲在臉上又坐在爬犁上難以動彈,走了半日月玫便凍得受不了。
路上倒真有些景色秀麗的地方,尤其一處冬日不枯的寒泉附近,樹上掛滿霧凇,然而月玫卻沒了興致,心頭忍者冷,隻懨懨地看了幾眼,倒是蠻有興致地圍看著平日看倦了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