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破平靜(1 / 2)

華曆三十五年的四月末,一場春雨之後的大地上滿是落花。WwWCOM

大河沿岸的一處洞穴中,幾個人正在那烤火,洞穴外的幾匹馬正在啃食青草。

烤火的幾個人顯然是城邑的貴族,因為腰配美玉。

可是看模樣卻是麵色蒙塵眼袋凸起,也不知道幾沒睡,一個個垂頭喪氣。

幾個人脫了靴子,一股腳臭的味道在洞穴中彌散開,榆城作坊的毛氈靴子雖然暖和,可也捂的腳很臭。

一個人躺在那裏,脫了下裳看了看自己因為騎馬被磨破的大腿,哎呦哎呦地擦了一些草藥膏子,很清涼也很昂貴。

擦藥那人年紀不大,名為風濯,是大河諸部東邊城邑的領。兩年前在粟夏兩城的幫助下奪取了領之位,著實做了些事,一時間眾人擁戴,讚其頗有其父遺風。

三五夏城人常駐風城,雖然不過是些兵士信使,但卻略通耕種之法,兩年時間公產土地產出甚多,平民多有賞賜,當真是萬眾歸心。

如今如此狼狽,自然不會是有人謀取領之位以致出逃,兩年前東城之亂後,很多權勢較大的人便斷了謀取領之位的心思,即便密約沒有公開可也都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單看麵容憔悴心事重重的模樣,卻又和兩年前因此出逃的時候如出一轍。

風濯擦拭了一陣傷口,就著火在那烤烤傷口上滲出的濕潤,苦惱道:“兩年前因為父親去世,有人攫取領之位,我來過一次粟城,那時候隻能用跑,如今卻可騎馬。雖然髀肉模糊,倒也省了時間,隻是不知道城邑是否守得住。”

隨從們沉默良久,慨然道:“誰也不曾想到東夷諸部老領僅死兩年,便有領能夠統合諸部。東夷善射,如今竟不知從哪裏學到的本事,挖掘坑道直抵城中,雖然堵塞兩處,但隻怕也撐不了多久。”

“領,明日一早前麵就有路了。一條通往粟城,一條直通碼頭,那裏有船可到榆城。明日該走那條路?”

風濯搖搖頭,盯著篝火之光思緒良久,眾人也都等著他的回答。

如果是兩年前,這是根本不用考慮的事,自然是去粟城,那是大河諸族會盟之地,也是推選出的抵抗夷狄的領。

可是兩年前夏城士兵乘船東下,數日破城的度給這些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加之去年生的種種,諸如運糧援助之類的事,姬夏平日關於親族的激烈言辭等等,又讓這些人潛意識地覺得這種事找姬夏要好過找粟嶽。

隻不過雖然有這種潛意識,但要做出抉擇仍舊很難。既然尊稱粟嶽為大河諸部的領,風濯有求不去粟城卻直抵榆城,總歸不好,甚至極其不好。

然而粟嶽因為去年大勝的威勢,前些日子再度會盟諸部攻伐前些年退出大盟的幾個氏族城邑,並不在粟城,終於讓這件事有了個變通的餘地。

當年華粟同盟內的城邑聚落和蠻夷不同。攻下三個,便可能有五個臣服,因為同屬親族少了些別扭,臣服起來也就理所當然。可若對夷狄用兵,攻下三城,雖得三城奴隸自己卻也損失不少,更別提夷狄諸部難以臣服,即便臣服也不可能同心合力,對於諸部的大領來並不值得。

風濯的城邑因為距離東夷太近需要提防,又不是粟城盟的根本,因此這次出征風城並未出兵,隻是象征性地提供了一些羽箭木枝陷陣勇士之類。

跟隨風濯的隨從其實很希望風濯能夠直接去榆城,兵貴神,危在旦夕之際,他們更相信榆城那些人的度。

風濯猶豫許久,終於定下了心思。

“明日我直接前往榆城,你們去三個人前往粟城通報此事。如今粟城大軍在外,就算是粟嶽領班師,也要些時間,隻怕咱們支撐不住。”

隨從們長鬆了口氣,他們還有家人在城中,此時此刻他們潛意識中更加相信夏城的領。除了他平日是關於親族一體這個口號喊的最響的那個外,更重要的是這兩年榆夏風頭正盛,在實力上也讓他們有信任的資本。

…………

與風濯等人在潮濕的洞穴中愁眉不展相比,榆城的華曆三十五年的開端過得想當平靜。

二月初新一批的完成了學堂開蒙的孩子進入到榆城,遴選出了五個跟隨陳健學習的人後仍舊按照之前的辦法分為六個班組,分到了各個作坊司進行半脫產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