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長大(1 / 2)

既到了菜青蟲和不逾矩這樣的事,原本青年男女之間那點恍惚的曖昧便又多了幾分凝重的味道。 WwWCOM

菜青蟲為什麼是綠色的,隻是一個猜測,這種猜測想要得到證明需要看遍整個世界來做證據,當然不是一個被迷霧籠罩的封閉之國可以論證的。

從看了許多因為所以這種邏輯的書的林曦,也不會以為陳健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驚為人。隻是如同一顆微的、似乎被忘記的芝麻籽埋藏在了心的深處,或有一會萌。

從暖暖的曖昧到了醜陋的菜青蟲,再到枯燥的幾何算術,一場本該少男少女秋日下的噥噥私語還是繞成了與陳健在城中做的事相差不多的無趣。

其實林曦聽的很開心,但卻和陳健所想的柔軟的一並不一樣,難免心中暗罵了自己幾句狗改不了吃屎。

不早了,陳健走了,林曦送了,木柵欄又將兩個人隔開。

柵欄內,林曦看著上午剛剛做成標本的那條菜青蟲,想著陳健的話,對著菜青蟲若有所思。再從這個可愛的已經死掉的菜青蟲上想到了陳健,摸了摸那張戲院的請柬,露出了笑容,暫時不去想關於菜青蟲的事,而是去想菜青蟲後麵的那個人。

柵欄外,陳健騎著馬,先想到了林曦,自己笑了笑。馬兒聽到這種笑聲,以為主人又要折回那一道木柵欄附近,不情願地停下準備轉身,韁繩被勒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並非如此,於是奮蹄回家。

馬蹄的噠噠聲中,陳健又想到了菜青蟲,然後想到了菜青蟲的規矩,不由歎了口氣。

菜青蟲背後的不是簡單的一篇論文,而是整個世界觀的改變,更是將來迷霧散開後世界混亂的根源與外部宗教戰爭的助燃劑。

伴隨著這種古古怪怪的政治製度的傳播、某些科技的優勢、優越地理環境的富足,很是要引一些翻地覆的大事。

對外麵的某些族群來,世界觀的全麵衝突會引很多可能而又偶然的後果。

要麼是文化圈戰爭,世俗無神論和神創論不可共存,互相滲透各有帶路黨,看誰撐到最後。要麼是即將開始的神與世俗、新宗舊教的三十年大撕逼中又落入一顆足以引海嘯的大炸彈。

要麼是某些文化圈的精英階層全麵反思和逆向族群主義思維,配合上菜青蟲背後隱藏的規矩、玻璃磨鏡外的堂世界,三觀盡毀、信仰崩塌。以至認為自己所信仰的一切都是髒的醜的所以才落後,連同綁在一起的神權、君權、傳統價值觀、傳統宗教信仰砸的粉碎踏上一萬腳,矯枉必過正,再加上沒有一個新大6轉移內部矛盾做宣泄口,百年之後殺個血流成河人頭滾滾王冠神杖落地無人敢拾——再詭異點,二百年後一個全歐羅巴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怒斥這邊是帝國主義的最後堡壘也未可知。

這些都是可笑而又遙遠的偶然,但對自己所在的這個族群來,其實也麵臨著一些危險,陳健難免有些擔心。

這個族群的終極關懷,大抵是人活著就是要實現自我價值,人是世界之本、曆史之本、現實之本——陳健很擔心能否抵擋得住另一種宗教堂地獄、彼岸度的終極關懷——尤其是菜青蟲背後的故事被這個族群所接受之後,終究還是缺乏一整套係統的哲學來對抗那些聽起來更為玄妙的終極關懷。

他是沒這個本事的,隻能等到思想被帆船連接到一起的時候迸出更美的火花。

或許……此時要想的,應是幾後的那幕戲,以及一同看戲的人。

…………

…………

八月初九的清晨,太陽依舊準時地從海麵上爬起。

淡紅色的陽光透過林曦打開的窗子,將屋內簡單的家具塗抹上了一層釉彩,將淺淺的、孤獨而又洋溢著青春喜悅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書櫃上。

林曦洗過了臉,用毛鬃牙刷漱過了口,頭濕漉漉的還沒有完全幹透,用一條很大的毛巾包裹著,露出油亮的青絲。

側著頭,兩隻手用毛巾搓著還未幹燥的頭,看了看外麵的太陽,心時間還早。

靜靜等待頭幹燥的時間是在銅鏡前度過的,身上隻穿著一件褻絆,秋季早晨微微有些涼的風從窗子中吹進來,露在外麵的稚嫩的皮膚有些怕冷地聳立起來,或許還有別的地方,隻是被衣衫擋住了。

透過窗子,可以看到院中的花,淡黃色的繁複的花瓣忍不住伸開了軀體,微微搖動著等待一隻蜜蜂飛過。

遠處傳來不知道誰家的狗吠聲,遠遠地聽不清晰,卻並不停歇,好一陣才沒了動靜,大概驚動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