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年輕的族群而言,西邊是一片荒漠、一片冰雪群山、人跡罕至之地,而北邊則被冰雪與鬆葉覆蓋,那裏暫時看起來都是毫無意義的。或許是太過年輕、或許是那邊真的仍舊是一片蠻荒,也或許是時間太短甚至是那邊並沒有文明,所以也就沒有什麼交流。
最精華的地區都在沿河與沿海一帶,也沒有一個強大到可以在荒漠群山中威脅這個文明的族群,自然這個族群也就不會有“出使西域”的張騫。
人們對於荒漠群山那一側的想象或許仍舊是荒漠與群山,沒有什麼交流也就沒有什麼意義。
那些想要航海出去尋找世界的人,不是為了尋找沙漠或是荒原,而是為了尋找一片富庶的、適宜耕種的土地或是更多的財富。而船隻可以攜帶的貨物在這個時代是最多的也是最為便宜的。
北方草原上的敵人在很久前就被肅清了,也難以威脅到這個族群。擊敗了他們後自然會聽到很多遙遠西邊的傳,但是那裏太過遙遠,相隔著荒漠與戈壁,而且傳中那就是一群尚且野蠻的人,遠隔數千裏的荒漠,倘若海船不能抵達那就毫無意義。
然而自閩城向西南,又是一片無人的荒漠,沿著海岸一帶則是雜亂的礁石和恐怖的風浪,至少到現在還沒有船隻走過數千裏的海域去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
畢竟興起航海風潮的隻是那麼一瞬,既不是為了利益,也不是為了金銀,更不是為了貿易,隻是一些年輕人想要去看看世界之外到底是什麼模樣、甚至僅僅是為了驗證地球是圓的。
沒有利益的驅使不會久遠,正如真正想要航海去外麵看看的人隻是少數,等到這少數人魂歸大海後一切就都黯淡了,有時候曆史就是這樣的偶然。
古怪而被人為帶動起來急展的文明是孤獨的,數百年的時間終究還是太短,缺乏那些自然演化的、長久的文明之間的交流。
陳健知道在群山荒漠礁石海浪的西邊還有土地,隻是卻不知道那些前世遇到的那些尚且野蠻的沒有文字的、用著金頭骨作為族群象征的、白色的族群在沒有交流的情況下到底展成了什麼模樣。
五百年的時間太短,短到一個文明從零開始積累而又幾乎沒有交流的情況下根本展不出可以稱之為文明的文明。
那邊的土地是西邊,再向西就是陳健所知道的那個被東西顛倒的世界,那裏很重要。
而那裏的財富或許會成為這個族群想著向大海外麵擴張最原始的動力,這是先要做的、能夠弄出一個海商或是殖民利益集團的事,有了這樣的集團才能在數年後真正開啟一場風帆時代的大爭之世:需要讓這群海商成為陳健的同流,需要讓這些人擁有更多的話語權,而更多的話語權也就需要更多的財富。
而為了這個目的,隻能動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包括自己的父親。
陳健在得到了陳斯文第一個同意之後,又道:“我也希望您能夠在軍中立下更多的功勳,哪怕是鑽營、行賄都行,我會好好賺錢,博名,為您準備需要的東西。也希望您不要再這麼頹廢下去,振奮起來。”
“一旦大海之外真的還有別的族群,那麼海軍必然會崛起,迫切地需要在海外立下功勳、獲得財富。而如果您能夠成為海軍軍中的將官,那是再好不過的。”
“還有,我希望您能指點我一些事。畢竟我年紀還,對於閩城內部的許多事並不了解,也並不清楚。”
“閩郡的郡守年紀已經很大了,我估摸著他這一輩子最多也就是郡守了,不再可能再往上爬了。”
“蘭花的事,必然會導致閩城亂上一陣,恐怕很多人就會難辭其咎,這輩子就算是毀了,仕途上不太可能再往前走了。這不是礦井爆炸,死的隻是百十個價值是個銀幣的礦工,而是幾十個上百個有錢財有人脈能夠出聲音的人,還有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銀幣以及各種地契債券。一旦這個肥皂泡破掉,閩城的許多人都會受到牽連,甚至可能會出現大混亂。”
“所以我需要您指點我,在閩城外其餘縣的官員們,哪個是最有希望的、背後最有勢力的、最值得勾結在一起的、在危及時刻能夠力挽狂瀾而又有實力有能力年紀輕輕成為郡守的。”
“迷霧太多,年紀太,很多事我是看不清楚的。我可能要做很多事,而這些事可能會賺很多錢、可能會帶動著一個縣都變得富足。”
“這樣的功績對官員來極為有用,所以我需要送給一個人,一個將來可以爬的很高,能幫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