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反駁回這種反駁,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且還需要想辦法挖一個坑讓對方跳下去。
看過這篇文章後,陳健就在琢磨怎麼挖這個坑。
這個坑要深,要讓對方對方跳的時候還興高采烈,並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大坑反倒覺得這是通往勝利的彩虹之橋。
實際上這是一個此時無解的問題,生命本身不是陳健能解釋的,也不是這個時代所有實驗室法或是不計成本的方法可以創造的。
所以必須要把這個問題挖成一個偷換概念的坑,將生命本身偷換為與生命有關的物質,而非生命本身。隻要對方上當,再利用自己學閥的身份製造輿論壓力,造成另一種混亂,才能偷換概念渾水摸魚。
先討論、後討論、再造勢、露破綻,造成巨大的轟動之後吸引所有的目光,再完成反殺,這樣才能獲得最大的成果——對陳健而言,輸贏或是名譽那都是狗屁,他想要的是因為這件事引發的討論和廣泛的影響力和參與度。
盤算了一下,恐怕又需要一年到兩年的時間造勢和引誘,最後才能進行反擊。
而且反擊的過程要不留破綻,還要足夠吸引目光,而且還要在對方的體係之內找茬。看似很簡單,實則這個問題很難。
想要做到不留破綻,就需要以最為廣泛的、公認的和生命完全無關的物質,利用多重的步驟變成與生命有關的。所以任何此時不能夠用最基礎的東西合成的物質都是無意義且有破綻的,必須依靠最簡單的碳、水、金屬、鹵素、氧氣、氮氣這六種種東西完成從頭到尾的全部實驗才行。
閉門思索許久,陳健拿著紙筆,把如今可以利用的六種東西琢磨了一夜,尋找著任何可能的關係,終有找到了一絲頭緒。
但最重要的挖坑、造勢、誘騙這三件事卻需要漫長的過程,比起前者花了一夜的時間琢磨,後者這種人心的事需要的時間更長但也更有意義。
幾後,陳健暫時放下了挖坑的事,整理好心情去了那所投入金錢眾多以致數年的地方,去看看他最關注的五件事到現在到底往前走了多少。
蒸汽機他是最不著急的,手工業革命的起源並非蒸汽機,而是大規模的生產關係和模式的變革,這個已經在進行了。沒有濃煙滾滾的浪漫,隻有血腥血汗的現實,但這就是正在發生的革命,最不浪漫的革命。
而航海鍾則是他最著急的,這是真正把世界變為一個可測量的世界的至巧之物,至巧到似乎看不出重要到卻真正讓世界變成了世界而非分散的地區的東西。
著急與不著急是主觀的,論起來客觀上最重要的實際上卻是看似最不起眼的“精確平”之類的度量衡的貴金屬惰金屬精密化,這也是最早立項的項目,早在手中隻有兩萬個銀幣的時候就拿出了一千作為懸賞。不隻是平,還包括其餘的各種度量裝置,客觀起來重要因為這東西就是“科學”的“科”字。
時隔數年,陳健再一次步入到投錢無數的這所實用技術研究院的時候,這裏已經和當初完全不同了。
沿海各地的工匠為了各式各樣的目的,或是金錢或是榮譽,通過同行的推薦和認可後來到這裏。
免去了各種繁文縟節之後,陳健還是按照自己的主觀意願來到了航海鍾製造的建築中,門口有人守衛隻是為了防止可能的破壞。
最早在這裏的一批工匠很快圍了過來,幾名嶄露頭角的技校出身的接受了陳健編寫的自然常識基礎教材的年輕人也跟在後麵。
陳健看著四周那些昂貴的、若是讓別人來非要心痛死的黃銅的零部件,感受著據存在的機械的美感,終究發現自己缺乏這方麵的審美情趣。
圍過來的人當然知道陳健想要什麼,可能是怕陳健覺得投入了這麼多錢沒看到想要的東西,一名工匠解釋道:“陳先生,雖然你要的可以在大海上保持準確的鍾表還沒有製作出來,但是收獲也不少。這麼吧,五年前製作鍾表最好的地方是欽監、其次是都城的鍾表匠。但現在,最好的製作鍾表的地方,就是這間屋子,尤其是在擺鍾這個新事物上,咱們這裏的工匠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麵,並且可以確信的是擺鍾必將代替以往的那些鍾表。”
陳健哦了一聲,問道:“這樣來,正常擺在家中的擺鍾是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