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之前故意用來給陳健製造麻煩的那些人也不再討論這件事,似乎幕後的那些人終於達成了一致,也或許隻是因為此時並沒有實力徹底解決閩城的問題,更或許是各方勢力之間各有訴求。
畢竟,獲勝者是資本家,而不是底層,隻不過壓製了守舊思潮導致了一些人的野心沒有實現。如果是底層的均地權之類的激進派獲勝,恐怕在消息傳來的時候便會立刻準備鎮壓、募集款項、征召士兵。
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爭論,又到底都城的各方勢力又是怎麼樣角逐的,陳健等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到新年之前,終於有比較可靠的消息傳來。
閩城的事,討論逐漸淡化,基本上給出了定性:隻是一場單純的砸毀機器的民變。
砸機器到底是什麼罪責的全國性問題,暫不討論,交由各郡的議事會自行解決。
所有問題,等到六年後的國人議事大會召開的時候再行討論,不僅僅是這一件事,還有許多新出現的之前不曾遇到的問題,都要留到六年後解決。
六年後,是個特殊的時間段。
是南洋公司壟斷專營權到期的日子,也是南洋公司那部分不完整股權的歸屬認購必須得到解決的日子。
同樣,也是一支基本盤的軍隊重新訓練起來、鎮壓最有用的自耕農騎兵武裝起來的時間。
以及最最重要的——那時正是權力交替期。
到時候不僅僅要解決這件事,還要解決許多其餘的事,包括許多整體的政策。
是全麵轉入保守,維護傳統修修補補?是全麵倒退反動,徹底斷絕任何新東西所帶來的衝擊?還是從政策上對外擴張,進行一些自發或是被迫的變革?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上層勢力在這個問題上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不可否認,各個家族都有要維護的東西,但隨著很多新東西的深入,利益的側重點也不再一樣。可終究還是有一部分是希望做出一些列改革從而適應新時代的。
六年的時間很漫長,那些看過《環球見聞錄》的人也明白這個世界在飛速地變化,很多陳健予以誇張的東西讓他們心中充滿了不一樣的豪情。
所以這六年不可能幹等,不同的利益集團會利用一切手段爭取到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尤其是對於那些相信世界不再隻是共和國而是整個地球的那些人而言。
新年剛過,很多之前曾經猶豫不決的人終於放心。
因為陳健被一些人請到了共和國的權利中心,和他同去的還有一些參與了環球航行的人,據是講解環球見聞,而更有消息陳健被授予了對歐交涉建議權。
一連十五的討論,外麵的人沒得到一丁點消息,有資格參與那場討論的人不多,而且凡是參加的人都沒有流露出一點風聲。
但陳健出來後,立刻用實際行動告訴了都城的大部分喜歡談論國事的國人大致的結果——他以個人身份,宴請了尼德蘭聯省共和國駐派在都城的代表。
此時兩國之間還沒有駐派使節,陳健宴請的原因也是很得過去的私人理由,他在環球航行過程中,在歐洲隻在荷蘭停靠過,而且尼德蘭駐派到這裏的人他在海牙見過。
而尼德蘭這邊的人,也是以各種私人身份的關係和陳健見麵。包括莫裏斯執政的私人信件、大議長的信件、總檢察長的信件,這些人陳健在海牙的時候也都交往過,顯然得過去。
陳健的官方身份在環球航行結束登岸後就已經失效,內部對於歐洲問題是否參與也有不同的意見,所以他這個非官方身份的人作為一部分人的代表出麵,是最合適的。
與此同時,剛剛開始掛牌的“礦產、冶金和基建投資聯合公司”的籌備委員會,也以公司的名義宴請了其餘的歐洲駐派在這裏的代表,包括歐洲的北方窮國瑞典的一些人。
西荷戰爭的最後一年,荷蘭的燧發槍橫隊以縱隊行軍轉向、在西班牙方陣緩慢移動之前堵住缺口,加上雇傭兵名義的快速炮兵的支持,導致了斯皮諾拉的失敗。
那場戰役並沒有決定雙方最終的勝負,但是造成的影響巨大。莫裏斯的軍隊不是荷蘭人,而是雇傭兵,大量的外國士兵和一部分貴族不可避免地將戰場上發生的事帶回了本國,包括在莫裏斯軍隊中服役的古斯塔夫的遠表親。
數年過去,影響終於開始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