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歌與刀(1 / 3)

鮮血已經在和軍隊交火的地方流淌了。

最先組織起來的,是靠近那裏的墨黨組織,在聽到了銳哨響起後迅速組織了七十多人,在一些組織內的中級成員才能知道的地方領取了槍支、建起了街壘。

這些人鬆散,隻有激情,並不是墨黨中有正式軍事訓練的那部分,但他們還是遵守了黨組的決議,在沒有命令下達之前就開始了抵抗。

最先抵抗的七十多人沒有取得什麼戰果,倉促的抵抗換來的是軍隊的二十具屍體,但是七十多人也多數戰死,剩下的被俘後就地砍頭。

前期這種零星的抵抗遲滯了軍隊的速度,尤其是偶爾從房屋中射出的鉛彈或是扔下的炸彈,讓軍隊的士氣大受打擊。

前期街區的奪取因為無組織抵抗的緣故,進行的速度並不慢,可這種不慢的速度已經讓帶頭的將軍心中不安。

之前的密謀十分完美,城內的人他們會搞掉第二議事會,墨黨的人大部分都不在城內。

隻要城內一亂,軍隊就可以用穩定局麵為借口入城。第二議事會的那些人隻要大部分在自白書上簽字,第二議事會的存在意義就不複存在了:既然這些人可以在威脅下自白,那麼又怎麼能相信他們會公正地代表國人的利益呢?

到時候軍隊入城,自白書一公布,攻下墨黨的中央黨部、圍捕進步同盟黨派的頭目,閩城大事可定。

史書上向來如此,幾次政變或是叛亂,隻要把領頭的幾個殺了,再多的人也是烏合之眾,根本就不會有抵抗。

一旦控製了城市,恩威並用,墨黨也必然土崩瓦解,剩下那些人也都不成氣候,到時候搜羅一些叛亂的證據還是很簡單的。

城內一些人根本就是騎牆派,如果這次成功,他們一定匍匐在地,隻要施舍他們一點肉湯,別把他們的利益全奪走就行。

聽起來確實是個完美的計劃,聽起來也的確很簡單,且十分有道理。就像是都城家族的一些內鬥一樣,領頭的人一殺,自然就散了。

可真正實施起來的時候,帶頭的將軍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火藥庫爆炸是軍隊入城的信號,意味著裏麵已經做好了準備。

問題是攻下墨黨中央黨部而升起的黑煙遲遲沒有出現,而且剛一進城就受到了許多零星的抵抗,顯然和以前處理農民或是手工業者起義的時候完全不同。

火藥庫爆炸和攻下墨黨中央黨部、控製議事會應該是同步進行的,現在沒有升起黑煙明顯是城內的那些人被殺了個幹淨,根本沒能力奪權。

將軍不是沒殺過人,隻不過因為年紀的原因沒參加他出生前就結束的統一戰爭,但在鎮壓起義和饑民暴動上立過不少功勳,按照以往的經驗屠殺這些人其實挺簡單的。

他以為這一次一樣,可這一次完全不一樣。

比如之前又攻下了一個街區,從後麵包抄的,這一次俘獲了六十多人。

以往鎮壓的時候,被俘獲砍頭的時候,大部分會嚇得雙腿發抖泣淚橫流,要麼就是沉默的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拖到一邊,殺得是得心應手,最多隻有點嚇怕的哭聲,要麼就是無盡的沉默。

但是被俘獲的這六十人卻不這樣,被俘獲的這些人應該是附近煤場的工人,被俘獲之後竟然沒有乖乖等死,而是和士兵們扭鬥在了一起。

領頭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胳膊上纏著一條黑布,之前手中持著一柄短銃,顯然是個頭目人物。

這個年輕人的腿被砍斷了一條,手臂因為反抗也被拗到後背摘下了關節,顯然這樣的頭目人物是必須要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