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微頭都不回,一隻手直接罩住對方的臉,凶殘發布了她耐心告罄的最後警告,“滾回去休息,傷口要是再裂開你就挺著等死吧。”
白澤被欺壓慣了,此話一落音立馬往榻上躺好了,一雙烏溜溜的墨玉眸子閃動著好奇的眸光。
一般師兄做壞事的時候表情都特嚴肅特正經,這讓他心裏頭跟小貓撓得似的,真想知道他下一個要給誰挖坑。
“這是我收集了好幾年的群臣關係譜。”孟南微慢條斯理撫著沿邊,“好在能派上用場了。”
他乖乖咬著被角,還是巍巍顫顫提出了他的見解,“這玩意有啥用?平國權貴眾多,他們那大家子的裙帶關係就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煩都能煩死。”電光火閃間,他驀然驚覺,“難道師兄想玩一出渾水摸魚?”
她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難為這孩子還能獨立思考。
被她肯定目光沐浴著的白澤隻覺渾身說不出舒暢,隻覺得此生無憾!
孟南微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除了渾水摸魚,其他可做的事兒也很多,比如,借刀殺人,嫁禍栽贓。”她挑眉,“這次的刺殺是明晃晃在打左相的臉兒,太子肯定也對這老臣生出怨恨之心,認為他站到了別的皇子陣營。喊冤也沒用,左相必定要找出幕後黑手,不管是真凶還是替罪羔羊,總要給未來儲君一個交代。”
“然後呢?”他聽得迷迷糊糊的,這左相要平息太子的怒火,跟他之前說的大臣交際關係又有什麼牽連?
“別忘了太子身邊還有其他想要趁機上位的人。”孟南微合上冊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生在世不就圖一個名祿雙全嗎?太子門下有一食客,才幹沒有,阿諛奉承的功夫倒真是夠火候。而且此人心眼極小,就因為左相曾經辱罵過他幾句便懷恨在心,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然後呢?”白澤繼續迷茫睜著他那雙水潤的眸子。
“還有什麼然後,我已經讓眼線給他送去幾份左相瞞著太子籌集兵馬的資料了,他現在應該蓄謀要如何討得太子歡心,並且踩左相幾腳了。”
孟南微輕笑,“最重要的是,他就一市井潑皮,腦子又沒點有用的東西,太子被他拖著,遲早把自己基業敗壞。所謂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就是這個道理。”
白澤莫名打了個寒顫,心裏偷偷地想,還好是自己人。
說到這裏,孟南微順便就教育一把這不成器的師弟,“就跟打仗一樣,外邊的城池再怎麼固若金湯,倘若裏邊的人一盤散沙,四分五裂,遲早也得投降!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白澤傻眼看她,怎麼兜了一圈,又是他被逮著說教?
“所以呢……”他弱弱發問。
“要長點記性啊混蛋!老子不是來帶孩子啊!”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蹦腦門聲音,孟南微心滿意足披上夜行衣離開。
吃飯睡覺揍師弟,這日子也不算太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