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嘞,他還擺架子?”藍小玉一哼唧,好嘞,再多加一條罪狀。
竹老太反而言笑晏晏地:“有機會你可以親自下去看看。”雖然這話說的挺奇怪的,叫一個人親自去陰曹地府瞧瞧,嘿,竹老太沒忍主,就自己先笑了起來。
兩人也是隨口嘮嗑嘮嗑家常就是晚上七點了,藍小玉急著去趕城鄉公車,她可不想被趙遠信給真關在門外進不去。
“對了,藍丫頭,”竹老太把正要出門的藍小玉給提溜回來,最後囑咐,“如果你師父回來了,可別在他麵前提九菊一派啊。”
“嚇?為什麼?”這點藍小玉就不明白了。
“你師父他……特別不喜歡這個門派,”竹老太似有所隱瞞卻又實難相告的樣子,“何止不喜歡,簡直就是仇視。”聽起來還真是怕孫道陵一個衝動就往人家窩裏懟去了。
藍小玉也看出來了,俗話說得好,正邪不兩立,孫道陵不喜歡九菊一派那是一定的,可具體的,一定另有緣由,竹老太是絕對不會說的。
“你看你師父連留學生都討厭,什麼外國貨,國產貨才是最好的,對不對?”
對對,這點還真是說中了,不愧是師父十幾二十年的老道友了,孫道陵不喜歡什麼海歸,總說這群小兔崽子跑出去回來也不知道學的是啥,藍小玉以前還喜歡和他爭執,後來就放任他的思想隨波逐流而去。
於是藍小玉點點頭,發誓在孫道陵麵前絕不瞎提什麼菊花不菊花的。
她和竹老太告了別就飛奔去追公車,凡是用得上兩條腿的地方絕對是跑不是走。
這不,她看了看手機,八點四十五,總算是滾回老窩了。
嗬,這門麵可真好看,玻璃門裝了兩扇,邊上的小窗子還沒安好,隻能拉上鐵鏈子門,這要是不掛窗簾看進去,那可是一覽無餘啊。
藍小玉老實的扣扣玻璃。
趙遠信開門一看是藍小玉,立馬抬手看手表:“嘿,難得啊大忙人,趕在九點之前就回來了哈。”他的陰陽怪氣就聽得藍小玉胃裏心裏都不舒服。
藍小玉就鼓著臉,提了提手裏的一個小禮盒子遞給趙遠信。
這是她剛才路過路邊的蛋糕店特地買的。
“喲,學會賄賂你趙叔了?”趙遠信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可聽那語調明顯的抑揚頓挫,心裏八成是樂開了花,他把藍小玉腳了進來,打開盒子就是個黑森林水果小蛋糕,“說實話吧小丫頭,這是買給我的還是買給自己吃的?”
他翻翻白眼,一個老大伯也吃不了什麼甜膩膩的東西,這種糕點分明是藍小玉的最愛,不過趙遠信這會還是美滋滋的,拿塑料刀子切了一小塊就叉著吃,剩下的——大大方方全送還給藍小玉。
嘿嘿,藍小玉丟下背包癱在椅子上躺了個舒適,趙遠信就取了醫院配的口服藥和一些外敷藥給她,順便幫她拆了手腕的繃帶。
“我看你這傷沒一兩個月是好不了了。”他紮繃帶時還特別的用了點力,讓你不長記性!
“哎哎,疼!”藍小玉另一隻手抓著一塊蛋糕哇哇叫。
“疼?我看你是沒疼夠。”趙遠信放輕了力道,“我啊,現在隻有一個所求,咱們倆能都活到你師父回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別那麼悲觀嘛趙叔,”藍小玉就嬉皮笑臉地拍拍他肩膀,“你不覺得現在的你也是經曆過妖魔鬼怪洗滌的社會中的一股清流了?”
“……啊呸,清流,我都快成肉餅了我。”想起屍傀那天晚上的搗亂,沒嚇得他尿褲子已經是非凡表現了好嘛!“我我我警告你,你可別亂來。”要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他趙遠信就該關門回老家賣海帶去。
“您老放心您老放心,我都已經半死不活了,哪還有折騰勁兒。”這點藍小玉絕對實話實說,別看她現在跟趙遠信談笑風生似的,也隻有她自己心裏知道,這次有多危險——她更擔心的是,萬一,竹老太口中的九菊一派真的在附近,又或者那個常和三藏好死不死的要找她報仇——
我去,這可特麼就是年度大戲了啊!
藍小玉回到自己房裏就心事重重,打開電視隨便翻了翻就在窗台口用符籙按照竹老太說的方法把常和禿驢給的珠子都燒化了。
那些珠子並沒有像木頭一樣一點就著,在底下就開始流淌出油漬樣的一灘,藍小玉最後將灰燼用油紙包包起來,等到了十一點多就偷偷摸摸的出門去巷口的小十字路口揚灰。
要說現在出老窩那可簡單了,所以藍小玉也沒驚動趙遠信,深更半夜的穿著睡衣就溜到了路口。
將灰四分飛揚,夜裏的霧氣也漸濃,連穿個小睡衣都覺得涼颼颼的,藍小玉攏了攏衣袖,偶爾有人騎著自行車夜歸,這個點的出租車也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