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雲海寺做什麼,你和竹奶奶又做過什麼交易。”藍小玉的口氣冷峻,她已經不是要追問答案的態度了,而像在例數夜闕君所有的“罪狀”。
夜闕君居高臨下的神色似並沒有在意過藍小玉的疑問。
“聽你的話?哈,夜闕君,聽你的話,不要到處跑,聽你的話,不要再多問,聽你的話,不要和他們接觸,”藍小玉覺得是不是自己在夜闕君麵前當乖乖女當的太多了,“那麼,在你眼中,我就是一隻應該聽話的小寵物?嗬,夜闕君,不應該由你來做選擇。”這才是藍小玉最痛恨的地方,夜闕君從來不會分享。
他隻告訴你他認可的,卻不會去聽別人在想什麼,那歸結於一點,他從來沒有信任過你。
這個認知是藍小玉不能原諒和理解的。
她的話語停頓兩分,好像從嗓子裏深深的喘息出這口氣,連唇角都帶著冷然:“把戲到此結束,不用逢場演戲夜闕君。”藍小玉咬牙發覺自己竟然有細微的顫抖,她伸手一摸就拽住了脖子裏那一直沒有離身的青銅燈。
夜闕君的表情刹那凜冽了起來,就仿佛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的溫山軟水。
藍小玉看到了,她隻覺得心口猛然緊張的收縮,令她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她似乎都開始忘記,夜闕君為什麼要在她身邊,是因為,那盞青銅燈。
也許是那種溫山軟水蒙蔽了她所有的感覺,所以忘記了最初的原因。
藍小玉下意識地往後退卻一步,就仿佛遇到什麼危險而不自主的行為,夜闕君對她這種防備的態度很是不悅,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眼角眉梢透露出的些許疏冷。
他逼上前一步:“把戲?你認為我的言行都是把戲而已?”他的眼神從藍小玉的臉滑到她拽握在手中的青銅燈,轉身即逝。“李想對你說了什麼。”他如同質問,直將矛頭對準了送情書的李想。
“李想什麼也沒說。”藍小玉脫口而出,“你不用疑神疑鬼的,我接受不接受他的好意,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夜闕君對她的態度似乎在今夜已經到達了藍小玉能夠接受的頂點。
鳥嘴在一旁聽得是冷汗直冒,藍小玉這小姑娘太不要臉,不,不要命了,這不是明目張膽的要給他家冥君帶綠帽子不成,他偷偷瞧黃蜂,黃蜂雙手抱胸冷著一張臉,顯然藍小玉的死活和想法與他根本毫無關係。
或者說,他從沒覺得藍小玉能頂著多久的“冥後”頭銜。
夜闕君的興致才是根本。
所以他的目光隻落在夜闕君身上,仿佛隻要他一個眼神,黃蜂就會很樂意替他除去這個小麻煩。
鳥嘴覺得棘手,藍小玉這強脾氣,真特麼棘手。
夜闕君冷笑一聲突然出手拽住了藍小玉的臂彎,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另一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胛,藍小玉吃了個痛,任是沒哼哼出來。
夜闕君的手指在頸項撥弄了下那盞小青銅,竟然不知為何那冷笑就在唇角擴大了兩分:“收了我的東西,那麼即便隻剩下,藍、小、玉這三個字,他人也無法再染指半分,這個道理,我允許你用嚐試來證明。”
藍小玉臉色一變,她並不明白夜闕君的意思,可至少還能聽清楚那種自私的口吻,可所有的強迫都建立在這盞青銅燈的身上,而非她藍小玉——那是一種毫無感情,沒有波動的關係。
“沒有這盞燈,我什麼也不是對不對?”在夜闕君的心裏,沒有這個青銅燈,那麼她藍小玉什麼都不是,有了這盞青銅燈,藍小玉的一切都應是他的——呸,什麼見鬼的邏輯。
當初第一個交易就是因這盞燈而起,從那時候開始,他一直在避諱這個話題,甚至並不在她麵前刻意提起關於這盞燈的一切。
藍小玉的心也冷一半。
“那麼夜闕君,我隻是我,我是藍小玉,不是你的夫人,也不是什麼冥後,你聽好了,也記住了!”她的嗓音因為叫嚷而有些沙啞。
話盡於此。
話盡於此這刻,夜闕君的臉色著實陰沉了下來:“藍小玉,是我太放縱你了。”
“是你太自以為是了!”她給他下了個定義,這一次是十成十的指責和不滿。
難道藍小玉應該對夜闕君的施舍感激涕零,對他的安排和示好,甚至任何的溫情都應該感恩戴德。
憑什麼?
本就沒有憑什麼。
那都是一廂情願一意孤行的意願。
“夜闕君,你在乎的隻有它。”藍小玉心裏被這認知一愣,有種仿佛被所信任的人辜負了的感覺,所有的旖旎都被冠以欺騙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