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蜂的速度比鳥嘴快,見勢不妙一把扯住那鬼差就向後扔去,瞪視藍小玉。
“冥君沒有開口前,你哪也不能去。”他站的直挺挺,朝身後毫無示意的夜闕君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話語點到為止。
藍小玉的放肆和傲慢對著他們幾個來,那就是大錯特錯。
“是嗎?那家夥限製我的自由,連你們也要限製?”藍小玉看得出來,這幾個鬼差,敬畏的隻有夜闕君,對於她,不過是頂了冥後頭銜不得不尊敬的存在,若是放在平常,恐怕早就痛下殺手了,尤其是這個沉默寡言的黃蜂。
“有本事就留下我的命!”藍小玉也發了狠,單手捏準了指訣:“天威其中,仁赦赤子,五方五雷,赫赫威雄。九天使者,手戈矛,辟碎妖孽,威焰先。急急如律令!”她蹲下身點指在地,一道通地符迅速生效,在地上隱約以金光閃現一道符印,頃刻即逝。
“小心!”鳥嘴出聲提示,“噌”地就攀岩一般攀在這陰暗晦澀弄堂邊的的牆屋上,將同樣看到符印試圖躲避而正往上躍的黃蜂接了個正著,藍小玉就企圖趁這一個缺口突破重圍!
誰知腳下才跨,就被一拽,整個身體傾斜“呯”一下撞在牆上,鳥嘴翻身手中的銅頭錘就砸了過來,可他力道控製的剛剛好,當然不會對著藍小玉砸過來,而是刻意的偏了一點小角度,直把藍小玉又逼退回金光圈陣中。
這兩個家夥配合極好,契合微妙,既不靠近也不遠離,而是將藍小玉團團圍困。
藍小玉沉聲,將手中刻符一把捏住法鞭,捋順蛇頭的七星,整條鞭子就散出一縷金光,她索性踏出法陣反身一揮,直抽向相對離自己最近的還來不及退開身的鳥嘴。
鳥嘴大叫不妙,藍小玉緊追不放,那家夥猛地一低頭,一道利箭就從低空飛來,藍小玉猝不及防趕緊側身翻滾,那利箭“蹭”的鑽入牆中消失不見。
那是黃蜂的武器,可刃可箭。
藍小玉當然明白,她不是這幾個冥府陰帥的對手,他們也是手下留了情,不敢對自己有所損傷,藍小玉贏不了,她若是想走,就必須要用卑鄙的手段,所謂卑鄙,不過是仗著他人的不敢而肆無忌憚。
所以,她毫不留情。
揚鞭於側,卷起塵土在這小巷唯一的開闊處就能氤氳起一層迷蒙,她翻身也隨法鞭而起,如同金龍上下翻飛左右盤繞,法鞭在藍小玉手中雖然不如在老前輩手裏那樣揮舞起勢蒼勁有力,但伸縮自如任她掌控。
那兩尊陰帥左躲右閃亦不敢欺身,破綻不多卻也不是沒有,藍小玉眼明手快,抓到空隙就直攻而上,鳥嘴著實沒有料到藍小玉這半吊子的小姑娘居然跟玩命似的當真衝著自己來,他一時有些驚訝,眼看那法鞭當空落下,鳥嘴就要被抽中一鞭,突然那墨色的身影如同水波漾起空氣中一層漣漪動蕩。
夜闕君已然落在鳥嘴身前,他的手中正纏著藍小玉的閭山法鞭,替鳥嘴接下這一擊。
藍小玉和夜闕君兩兩相望,誰也不肯鬆手。
藍小玉仰首高台,夜闕君沉默不語,她隻將今夜他所有的晦默看成理虧與不屑。
為何。
因為他本就是這樣的鬼神。
法鞭如同火灼將夜闕君的手指灼燒,他卻似乎毫無感覺的,隻看著藍小玉,眼神中竟然有些掙紮和困惑同樣縈繞著他,藍小玉心知肚明,雖然她能力有限,可這鞭子是她師父孫道陵煉製的,夜闕君硬生生接下這一鞭,不管是對他的身體還是能力都是一種不小的損害。
黃蜂的反應比所有人都快,隻見一個旋身,他已經出現在藍小玉的身側,尖銳的銀刺短刃正抵著藍小玉的脖子,連眼神都變的殺機四射。
隻要藍小玉再僵持幾秒鍾,又或者隻要夜闕君的神色有所遲疑,不用懷疑,黃蜂立馬就能殺死這個大活人。
冥後?嗬,這種身份頭銜,冥君想要多少自然有多少,但是夜闕君,隻有一個。
而冥帥的職責,隻為護冥君。
所以黃蜂下手快,已經將刺尖沿著藍小玉的頸動脈割下,一顆血珠就滾落出來。
夜闕君也看到了,黃蜂是個沉默寡言、動手卻從不遲疑的陰司,他微垂眼眸:“讓她走。”他自己鬆開手,法鞭蛇尾落在地上,拖曳出一條花火痕跡。
黃蜂雖然不情願,可冥君的話他向來不會有二異,也立馬鬆開了手退回夜闕君身後。
藍小玉看了夜闕君一眼,撿起地上的背包,轉身就跑,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