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電梯停了下來。
門就自動的打開了,仿佛有人在這一層按了按鈕。
藍小玉踏了一步出去,這個樓層也很是空曠,卻連一點雜物也沒有堆放。
沒有燈,隻有月光透過窗戶零零散散的落進來,這一眼望過去,樓層仿佛沒有盡頭,對麵是一個黑暗的大口子吞噬任何進入的生靈。
“它把我們帶到這層,是想做什麼?”藍小玉有些自言自語,踏出電梯門開始就察覺到一絲絲的寒意在周圍流淌,簡直就跟幾個大冰箱堆在身邊一樣。
“見招拆招,謹慎為好。”夜闕君低言。
藍小玉點點頭,手電筒的光在周圍的水泥地麵和牆壁上來回晃動,一切都和正常的建築施工沒兩樣,別說屍傀了,就是連隻小鬼也沒見到。
難道……是她估摸錯誤了?
那些屍體如果不在大樓中,會在大樓底下嗎?
藍小玉又想起剛才那個陰森的,布滿水管和蒸汽管道的地下車庫,那種感覺真心不想體驗第二回。
她正琢磨著呢,突然頭頂上的天花板“咚”地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重重砸下,連地麵都為之一震。
腦袋上就有不少的粉塵洋洋灑灑飄落下來,藍小玉下意識伸手煽開,還接了少許,冰冷冰冷地——
“不是灰塵!”她腦中一滯,突然喝到,“是屍鞘!”
屍鞘其實是一種屍體變異後剝落的皮膚,屍體的變異分為很多種,有些導致腐爛,還有一些會導致皮膚硬化結塊,然後像碎屑一樣的掉落下來。
藍小玉抓過手電筒抬頭一看,心眼是“咚”的就跳了上來,這才發現不是沒有屍傀,而是……它們都在頭頂!
就像蝙蝠一樣匍匐棲息在天花板上!
如果你不抬頭根本就注意不到,因為它們本就毫無聲息,沒有行動,就像蟄伏在上,偶爾緩慢的勾撓一下胳膊。
可是現在不同,不同於陰柔月光的手電筒強光一下就打在了屍傀的臉上,它們“嘎啦嘎啦”的轉動著脖子上的骨頭關節。
藍小玉看呆了,她震驚也畏懼於這種密密麻麻的狀態時——
夜闕君猛地按住她的肩頭一把提起那小姑娘“呯”的就給扔去了一邊,恰在此時,那頭頂的一具屍傀就像吊線木偶一樣,“噌”的掛到了藍小玉的位置。
倘若、倘若再慢一點的話,藍小玉絕對要被那屍傀從腦袋上一把抓住,至於會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那家夥利爪尖銳,指甲跟養了三百年似的,都已經發了卷,白裏泛著焦黃。
夜闕君動作和反應可比藍小玉快多了,他見那屍傀掛了下來,立馬反手就從背後掐住了那屍體的脖頸子。
屍傀的脖子又細又長,皮膚幹巴巴的貼著骨頭,早就不似活人的柔軟而是產生了某種龜裂一樣的硬質。
這手感可不怎麼樣。
夜闕君的眼裏閃過兩分厭惡,他沒有表情,就沒有任何驚懼和憐憫,對待這些毫無生命的東西就和對待路邊的死物無差別。
屍傀被突然掐住了脖子,手腳一個掙紮,“哢”的一下,那四肢就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扭曲著反綁了起來,那角度,絕對是折斷了。
夜闕君食指一扣,如同開了鋒的利刃,“撕拉”一下就從屍傀的後脖子處劃拉到了脊椎的尾骨。
皮膚一下子撕裂了開來,就好像一個熟透了的西瓜“咚”的裂了一樣,脊椎骨赤-裸-裸的與皮肉分離,那屍傀毫無聲息的就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這一切發生在不過三五秒的時間裏,藍小玉可看的大氣不敢喘,倒不是覺得夜闕君有多殘忍,那些屍體早就被煉成了妖魔化的存在,留著恐怕才會成為傷天害理的理由。
她隻是覺得這殺屍傀的路子……無比的眼熟。
夜闕君瞧了瞧在地上還爬不起來的小姑娘一眼:“你看你師父的手法能打幾分?”他在這種要人命又嚇得半死不活的境地,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調侃的話來。
不過這提醒了藍小玉,確實,這一招孫道陵也用過,是在對付血嬰的那個晚上,孫道陵就是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血嬰。
“都這個時候啦,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藍小玉可忍不住要吐槽幾句。
夜闕君居然學著孫道陵的本事,這尊鬼神真是要不得……作為鬼怎麼就沒鬼的覺悟,又看符籙冊子,又學道人殺異物?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赤-裸-裸-的挑釁啊。
可好,她這句話音未落,就聽到頭頂上竟然開始傳來指甲抓撓的聲音,無數的指甲都在同時摩擦著石灰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