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玉大包小包的看著孫道陵隻背了個粗布小麻袋,藍小玉管那個叫做燒香老太太包,而阿儺呢,更簡單,除了斜跨包啥也沒帶。
小姑娘手裏還揣著一根梨花杖。
藍小玉覺得自己的估算好像有誤。
哦,不是有誤,是大錯特錯。
“你這腦瓜子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孫道陵嘿嘿的,“你還以為要兩條腿行萬裏路,”老頭子從口袋莫摸出幾張機票。“風餐露宿披星戴月啊?”
他拿機票在藍小玉腦門上敲了兩下,“我可早預定好了。”孫道陵不掩飾自己的“預謀”。
可是這一趟行程也不見得輕鬆,藍小玉不知道孫道陵要帶他們去哪兒。
阿儺比藍小玉老實,不多話也不多問,這是他第一次坐飛機就遇到氣流衝撞,嚇得臉色慘白抓著椅子把手沒敢鬆。
藍小玉就嚇唬他,這要是掉下去了,你就是抱著飛機翅膀也沒用。
後來阿儺下了地,腿肚子還不停打顫。
當然,這並不是終點,所以藍小玉也沒有意料到他們輾轉了兩趟火車和一趟長途汽車,孫道陵愣是沒說,“到了”那兩個字。
藍小玉打著哈欠,這是她如今落腳在一家鄉村小旅館裏的想法,他們來到這裏已經三天了,孫道陵早出晚歸隻讓她和阿儺留在旅館。
任誰坐了那麼久交通工具都會累個半死,藍小玉睡了一整天後才發現這山溝溝裏人來人往還真不少。
但都不像是附近的住戶,倒像是個中轉的小站,一個大山裏的中轉站。
阿儺就湊上來說悄悄話,也隻敢在孫道陵出門沒回來的時候才問。
“哎,你說咱們又飛機又是火車汽車的,你師父就是現在把咱倆給賣了,咱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吧,”他眯著眼看看外頭的十萬大山連綿不絕就感慨,很好,成功換來藍小玉的一個白眼,“離家幾萬裏啊……”他偷偷瞧著瞧著藍小玉的眼色,“你養的那隻鬼能找到你嗎?”
藍小玉嗑著瓜子,小旅館的廳堂裏有兩張閑置的桌椅,她在樓上閑得慌才溜達下來,阿儺看來也無趣,除了跟藍小玉搭話也沒個扯淡的伴。
“你比我還關心啊。”藍小玉塞了把瓜子進阿儺手心。
“我看人家電視劇裏,好多鬼都是躲在那種紅色的小花傘裏,還有還有被封在小壇子小罐子裏的也不少,我好奇啊,”阿儺上上下下打量藍小玉,出發那天這小姑娘幹錯卸下了大包小包,帶著雙肩背包和梨花杖出來,“你是怎麼帶著它到處跑的?”
在阿儺看來,這簡直是神技。
能帶著那尊鬼神到處跑的話,藍小玉覺得自己真就是超神了。
她拍拍手心伸個懶腰,落日餘暉正要沒入遠處的山峰:“我如果身邊帶著鬼,我師父大概早把我就地正法了好嘛。”
“啊,”阿儺眼裏還閃著亮晶晶的光,“那就是……就是可以,召喚?”
對,應該就是這樣說的,召喚。
藍小玉總覺得阿儺興奮的點也很與眾不同,不過他這些話倒讓藍小玉想到了幾天前和夜闕君的一番對話。
夜闕君自然不可能分分秒秒都陪在她身邊,所以這個問題藍小玉可以說,自己也困擾疑惑很久了。
就是,怎麼樣才能主動找到夜闕君。
所以她問了,結果換來夜闕君難得的大笑,那家夥勾勾指間倚著冬夜春華的花樹,像夜裏那支梅花晃動了枝椏,幾朵夜花落了塵。
夫人想為夫的時候,為夫自然會應邀前來。
藍小玉現在想到都能磨牙惡狠狠啃那家夥一口。
“喂喂,發什麼呆呢?”阿儺見藍小玉突然神遊太虛就推了她一把,誰曉得,那小姑娘腳下沒站穩就冷不防的衝了一步出去,險些撞在一位剛進旅館的大媽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藍小玉忙扶著對方道個歉。
誰知對方根本沒空搭理這小姑娘,反而快步直往吧台去,不知道和服務員嘀咕了什麼就進了後頭。
“什麼事這麼著急……”藍小玉拍拍褲腿的灰塵,不是她說,剛才那個大媽-的臉色很差,八成遇到了什麼不理想的事。
阿儺也看著那急匆匆的人跑沒蹤影,不知想到了什麼:“哎,昨晚上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沒有啊。”藍小玉有些納悶,恕她直言,她一睡熟了就是打雷也難以驚醒她。
俗話中,睡的跟死豬一樣。
阿儺摸著桌上的小糕點塞了一嘴:“你沒聽到?就像是誰家的小孩子啊,不是哭,而是喊,但一點也不嘈雜,這附近是不是有什麼村落?”
“八成是山裏的野貓吧。”藍小玉對嬰兒和野貓叫都覺得心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