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獻肆離黎州主城已經很近了,在正午時分,我騎著小黑進了城。
進城約兩刻鍾,就被木柵攔下,說是馬匹不得進內城,無奈我隻得將小黑放置在東城馮氏馬場,花一吊錢,便可幫我照顧三日。之後我步行進了內城,找到了師傅告訴我的馮氏珠寶行。
因我尋親之路困難,線索很少,所以走前師傅給了我塊木牌,他讓我用這塊木牌到黎州,找到馮氏珠寶行的風掌櫃,尋求他的幫助。
掀開珠簾進入大堂,話音未啟,就有一藍衣公子上前。
“公子請您稍後再來,店裏暫時有些慌亂,或請你至外間稍做等待,我們自會有小二上前茶水伺候。”
左右打量,地下散落一地茶水,有幾個小二正在收拾茶杯碎片。左邊本有葡萄紅絲絨帷幔被扯得七零八碎,右邊珠簾上倒掛著一紅衣少女。
雖著實很亂,可自己確也不是客人,便說道:“不用了,我是來找你們風掌櫃的。”說罷,抬手準備從懷裏掏出木牌。還未將木牌亮出,身後空氣一震,待我回身定睛,竟是一顆琉璃珠。未作思考,便側身一讓,珠子直擊藍衣公子胸口,爾後彈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躲開我的珠子。”話音剛落,剛才那倒掛紅衣少女便飛身站在我麵前。不等我答話,她又繼續說道:“哎,你是誰,新來的小二嗎,我怎麼沒見過你?不過你武功不錯,還能躲開我的珠子”
藍衣公子揉著肚子上前,“三小姐,這是店裏的客人,並非什麼小二。”說完對我歉疚一笑。
“不是小二,那他怎麼穿著布衣?”
見這小姐囂張無禮,我皺了皺眉頭開口說到:“我穿著布衣是因為行走江湖方便,但我的確不是什麼客人,我是來見風掌櫃的。”說罷,亮出那塊木牌。
紅衣小姐一把奪去木牌,左右翻看,然後轉身對藍衣公子說到:“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帶他去見我爹。”然後往大廳中間的旋轉樓梯走去,剛上兩步,她突地停住,回頭頃身麵帶好奇問我:“你真的是江湖人士?闖江湖好玩嗎?”
我看著她,不想答話,心想這人情緒轉變真快。
她見我望著她默不作聲,道了聲沒趣又繼續往上走。這時我才有空仔細打量她,身著紅色短裙,上套一件掐花對襟外裳,下蹬一雙鹿皮短靴,上麵掛著一圈鈴鐺,走起路來叮叮當當。頭上用琉璃小辣椒紮著兩個小辮,頭發卷翹,竟有一絲說不出的女兒家嬌態。心想,這人穿得像辣椒,性格也像辣椒。
正當我神遊時,到了二樓。
這二樓上去隻有一條走廊,所有房間皆無正門,隻留荷葉大小的圓窗,穿過走廊,拉開一扇琉璃門,竟是片花林。想不到這珠寶行背後,竟有如此美景,難怪珠寶行一條街皆無店鋪,原來如此大宅皆是他們的。
辣椒小姐帶著我循著石梯往下走,進了花林。她帶著我左右蛇形近一刻鍾,終在一座二層閣樓前停下。她讓我稍等,便前去敲門。
“老爹!”
“唉,別扯別扯,別扯我的頭發。說吧什麼事。”
“嘻嘻,有一布衣江湖男子舉著您的木牌來找您。”
“讓他進來。”
正當我凝神細聽,辣椒小姐走了出來。“我父親讓你進去。”我微一點頭,步入內室,她關好房門離開了。
當我踏入內室,三麵皆是落地大書架,中間一張月牙桌,上麵疊著許多蓋了紅印的信紙,我進來的時候,風掌櫃正好放下一疊抬頭看向我。本以為師傅已經是世上最不顯老的人,誰知這風掌櫃竟也絲毫不遜色,額頭兩個小卷,有些風流倜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