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大學有拆遷隊麼?還真有。
他們是被校方雇傭,專門在新規劃圖的引導下,逐步拆除校內冗餘、陳舊,或者瀕危的建築。
江海大學的麵積實在不小,曆史又長到嚇人。
雖然也經過了幾次遷址,但在如今校址上的時間,也超過了將近兩百年,校內的博物館還是道光年間的呢。
已經算是古物的博物館當然不能拆,但能拆的東西同樣不少。
像是防空洞啊,老宿舍啊,老教學樓啊,老柴火房啊,等等等等。
當然,小胖子隻是下意識地反應,他的店鋪可是新屋子,建起來還不到十年,是從他老爸手裏接過來的。
小胖子倒也不是什麼校內領導的親戚,他爸爸拿到店鋪的過程是曲折而不可重複的,也就不用表述了。
他被越成功的話確實是嚇著了,雖然對老爸丟下店鋪和老媽去環球旅遊這件事十分惱怒,但他還沒憤怒到想要拆了店鋪的程度。
“不拆怎麼行?”越成功反倒是來了興致,解釋道:“你這宅基地的名字太好記了,不拆了,你營業態度的改變很難重新在校友的耳朵裏紮根,一提到宅基地,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態度惡劣的胖子’。”
這話太傷人了,小胖子的臉當即黑了下來,但他的理智告訴自己,眼前這新生說的並沒有錯,所以他隻是麵色泛青道:
“我有名字,淩嘯,不要總叫我胖子!”
“哦,抱歉。”極沒誠意的道歉後,越成功繼續道:“牆得拆,反正也不是承重牆,拆了剛好擴大入口,路得重新鋪,你知道這遠遠看過來有多難看麼?
還有那棵樹,長哪不好長,偏偏長你店門口,招牌想做大點都不行。”
一番數落,要換個人早該暴跳如雷了,可淩嘯反而聽入了迷。
“嘶……,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淩嘯不但是聽進去了,而且還開始思考。
他從櫃台後走出來,先是拍了拍牆,深以為然道:“屁大兩個房間,偏偏還要建堵牆,是要拆,拆了店門就有四米寬了。”
再走到門前,淩嘯眼中的佩服之色更濃,那門口的石板路確實極爛,平時下個雨全都是積水,稍不注意就像踩了陷阱一樣。
“路也要弄下,花不了兩個錢,嘖,怎麼平時都沒想到呢。”
“好,因為你平時都沒把它們和生意聯係起來呀。”越成功一邊笑著,一邊拿起棉被就走,隻給淩嘯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需知今天的落魄不代表明日的成就,莫欺少年窮哦。”
“對對對,莫欺少年窮。”淩嘯默念著這句話,然後回身關上了店門。
抱著棉被,越成功差點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的笑聲了,他覺得自己的演技一定是因為‘椒圖’的原因,簡直直逼專業的演員了。
他哪是真的想幫那胖子,隻是被胖子的態度氣著了,想要捉弄他一下而已。
不過事情似乎有點玩崩盤的跡象,如果胖子真的去砸牆的話,希望學校新生的棉被供應不會出問題吧。
回到宿舍樓,樓內的安靜還是一如既往,不過越成功驚喜地發現,302的大門打開了,這說明他馬上見到自己的室友了。
“我x!”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一聲暴吼,越成功驚得差點腳下踩空。
跟著吼聲飛出宿舍門的,還有一隻白瓷的杯子。
杯子砸在牆上哪還有什麼幸免,砰地粉碎了,也成了走廊裏的第一堆垃圾。
看來新室友的脾氣不是很好,越成功挑了挑眉頭,但還是抬步走了進去。
“誰啊?滾,老子心情不好。”
惡言惡語卻不是惡形惡相,坐在大房間下鋪的少年,長的眉清目秀,皮膚也十分地白皙,若不是一嘴的髒話,給人的第一印象應該會非常地好。
對這樣的話,越成功直接從耳朵裏濾了出去,他抱著棉被就進了房間,然後開始搗騰自己的床鋪。
“嘿!你耳朵聾了……你也住這宿舍?”
大約是發現自己的話被人無視了,少年急吼吼地便衝進了房間,但看到越成功在鋪床時,他卻楞著了。
“怎麼?”越成功從這話裏聽出了不同的意思,他奇怪道:“這裏不是學生宿舍麼?”
“這裏是學生宿舍沒錯。”少年也奇怪道:“可你沒發現這裏有什麼不一樣麼?不對,棉被新的,你是新生?”
“我叫越成功,同學你難道不是新生?”越成功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自報了姓名。
“我當然不是。”少年揶揄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我二年級了,今年換了宿舍,沒想到被換到這地方了,真是見鬼。